起武器,朝着各自的位置跑去。
赵二将短盾背在背上,端起手中的擘张弩,快步跑到山坡上的一处凸起处,将弩箭搭在弦上,眼睛死死盯着尘烟涌来的方向。王小六则跟着几名长枪手,跑到谷底的石墙后,将手中的长槊斜指地面,槊尖的寒光在暮色中闪烁。
尘烟越来越近,终于,一面残破却依旧狰狞的狼头大纛出现在视野中。
那面大纛的旗杆是一根粗壮的桦木,顶端挂着一张完整的黑狼皮,狼皮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边缘处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大纛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契丹骑兵,他们穿着鞣制的羊皮甲,有的在甲片边缘镶着铁片,手里挥舞着镔铁弯刀或骨质骨朵,嘴里发出 “嗷呜” 的嚎叫,如同一群即将扑食的饿狼。
“是迭剌部的人!” 郭信的声音有些凝重,“你看他们的狼头纛,边缘有三道黑纹,那是耶律阿保机亲率的迭剌部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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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匡嗣的心脏猛地一沉。
迭剌部是契丹最核心的部落,也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他深吸一口带着土腥味的冰冷空气,猛地将横刀举过头顶,声嘶力竭地吼道:“弟兄们!契丹狗追来了!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想要我们永远留在这片荒原上!但我们答应吗?”
“不答应!” 四千余人发出的怒吼,虽然因疲惫而显得不够整齐洪亮,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气势。赵二涨红了脸,吼得嗓子都哑了;王小六紧握着长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王大叔也放下了手中的破布,拿起一把短刀,站到了石墙的一侧。
“我们烧了他们的王庭,杀了他们的贵酋!我们是大吴的英雄!” 韩匡嗣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力量,“英雄就该活着回家!回蓟州,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告诉我们的爹娘、妻儿,我们曾经干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守住这里!为了死去的弟兄,为了我们能回家,杀!”
“杀!杀!杀!”
怒吼声在峡谷间回荡,惊飞了崖壁上栖息的几只寒鸦。
而此时,契丹人的前锋已经冲到了隘口外三百步处,他们的骑兵如同赤红的铁流,马蹄踏起的黄土遮天蔽日,手中的弯刀在夕阳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弩手准备!” 负责前沿指挥的都尉张武高声喊道。张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颌,那是去年攻打幽州时被契丹人的弯刀砍伤的。他眯着眼睛,紧盯着冲来的契丹骑兵,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箭囊 —— 那里只剩下不到十支箭了。“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八十步!放!”
“嗡 ——!”
一片密集的弓弦震响,如同惊雷滚过峡谷。
山坡上的吴军弩手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弩弦,数百支破甲锥箭如同黑色的暴雨,朝着契丹骑兵射去。
这些弩箭都是吴军工坊精心打造的,箭头用铸铁淬炼而成,锋利无比,箭杆则是选用坚韧的杨木,尾羽是北方的雕羽,稳定性极佳。
即使在疲惫状态下,弩手们依旧保持着精准的射术,他们大多是从淮南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经历过寿州、光州的血战,早已将 “瞄准、射击” 的动作刻进了骨子里。
冲在最前面的契丹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人仰马翻。
一名契丹骑士刚举起手中的骨朵,就被一支弩箭射穿了喉咙,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的颈间涌出,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后续冲来的战马狠狠踩在脚下,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另一名骑士的战马被箭射中了眼睛,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骑士甩了出去,骑士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面的骑兵踩成了肉泥。
“第二队,补位!射!” 张武的声音冰冷而高效。
山坡另一侧的弩手立刻补上,又是一轮箭雨泼洒而下。
契丹人的冲锋势头被彻底遏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