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何在?
他的目光,仿佛拥有了穿透一切物质的能力,越过了宣政殿那厚重华丽的屋顶,投向了那无尽苍穹与浩瀚星海。
意义就在于,他要给脚下这片多灾多难、却又孕育了伟大文明的土地,打下一个尽可能坚实、尽可能牢固的基础!
他要给未来的华夏子孙,留下一个足够辉煌、足够强盛、足够让后代在面对任何内外挑战时都能有底气、有资本、有回旋余地的“盛世”开局!
他要将五代十国这历史上最黑暗、最混乱的一页,用自己的力量,彻底地、干净地翻过去,用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与活力的宏伟篇章来覆盖它!
这个盛世,不需要承诺永远,但它必须曾经存在过,并且其光芒、其制度、其文化遗产,要足够深远,足以福泽数百年,甚至更久。
他要让科学技术的火种在这个时代得以保留,甚至在某些领域能够有所发展;要让文化的血脉在战火的废墟上得以延续,并焕发出新的繁荣;要让政治制度的框架尽可能的合理、有效,以最大限度地延缓腐败与僵化的滋生;要让天下的百姓,无论是中原腹地,还是新附之民,都能够获得喘息之机,休养生息,真正做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他要做的,是那个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为下一个漫长稳定时期奠定基石的“奠基者”。
至于这个由他亲手开启的盛世,究竟能持续多久,几十年?一百年?两百年?未来的子孙后代,是会牢记创业维艰,励精图治,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醉生梦死,最终导致官僚体系的腐败、土地兼并的加剧、社会矛盾的激化,以至于王朝的倾覆……
那不是他能够完全掌控,也无法去奢求掌控的。
他只能竭尽自己这一生的智慧、权谋与力量,将最好的基础、最完善的制度框架、最繁荣的文化氛围、最强大的国力根基,交到下一代,下下一代的手中。
剩下的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去奋斗,去面对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挑战和机遇。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
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不留遗憾,无愧于心。
想到这里,徐天心中那因为即将到来的、标志性的彻底胜利而产生的一丝虚无和茫然,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宏大、也更加坚定的责任感与历史使命感所取代。
结束乱世,统一天下,仅仅只是他宏伟蓝图的第一步,是万里长征走完了最初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段。
而开创并奠定一个足以光耀千古、福泽后世的盛世根基,才是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穿越时空壁垒,真正需要穷尽此生所有去奋斗、去实现的终极目标。
思绪如同奔流的长河,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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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神重新收敛,目光聚焦于眼前的现实,那封摊开在李肆手中的军报,仿佛再次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李嗣源,必须尽快、干净、彻底地解决掉。这颗在北方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毒瘤不除,河北、河东就谈不上真正的安定,他就无法全身心地、毫无后顾之忧地投入到那更加宏大、却也更加繁琐艰巨的建国大业与民生恢复之中。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在战场上如鹰隼般锐利、能洞察敌阵最细微破绽,在朝堂上如寒潭般深邃、能看透人心最隐秘角落的眸子,此刻显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是一片无风无浪的浩瀚大海。
但这平静之下,却是一种洞悉了未来漫长道路、明确了自身使命与责任后的决断与无可动摇的坚定。
“李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质感,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清晰地烙印在听者的灵魂深处。
“老奴在。”李肆立刻应声,腰弯得更深,姿态谦卑虔诚到了尘埃里,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以承受这即将到来的天语纶音。
徐天的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