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上面暗褐色的斑驳血迹,仿佛从未真正干涸,无声地诉说着往日无数冤魂或罪人的哀嚎。
李肆搬了张太师椅,直接坐在刑房门口。他不需要任何迂回的审问技巧,不需要诱供,更不需要证据链。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事情上,他信奉的只有一个字——刑!用最直接、最残酷的肉体痛苦,碾碎所有的谎言和侥幸。
鞭子撕破空气的尖啸,夹棍收紧时骨骼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升腾起的刺鼻青烟和“滋滋”作响……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哀嚎、求饶声,在不同的刑房里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无论是平日里在主子面前如何巧言令色的大宫女,还是自以为身份特殊、掌握着某些秘密可以倚仗的嬷嬷,在司卫监这些精通人体脆弱之处、以折磨为乐的酷吏面前,所有的体面、尊严与坚持,都被毫不留情地撕扯下来,碾磨成血肉模糊的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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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年纪大了,养尊处优已久,哪里经受得住这等酷烈手段。
几轮鞭笞下来,她便已屎尿齐流,神智涣散。当那烧得通红的火钳即将触碰到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时,她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点心……是……是昨儿晚上新做的枣泥山药糕……”她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回忆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老奴……老奴按规矩,仔仔细细验过所有食材……确认无毒后……只有……只有老奴本人,还有……还有那个负责清洗、分拣食材的粗使宫女小菊……以及……以及最后将点心装盘、端给娘娘的春桃……接触过那盘糕点……”
李肆浑浊的老眼里寒光一闪,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他立刻命人将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小菊,以及同样受刑不轻、只会呜呜哭泣的春桃,拖到了他面前的空地上。
春桃早已吓破了胆,瘫软在地,翻来覆去只会哭喊着“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端了一下”。而小菊,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新旧伤痕交错,脓血浸透了破烂的囚衣。
她的意识在剧痛与无边黑暗的边缘疯狂摇摆。当行刑者拿起一根细长的、带着倒刺的铁签,缓缓逼近她血肉模糊的手指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终于压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我说……我说……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小菊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充满了绝望的嘶哑和崩溃的哭腔,“是……是苏才人……是静芜苑的苏芷柔……是她给的药……”
她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般,将积压在心中对花见羞那蚀骨灼心的仇恨,如何与同样心怀怨毒、如同黑暗中相遇的毒蛇般的苏芷柔勾结,苏芷柔如何提供那无色无味、却阴损至极的药粉,她又是如何利用同乡太监的关系,趁着帮忙整理食材的混乱间隙,将那要命的药粉,一点点、均匀地拌入了准备制作枣泥馅料的原料中……每一个细节,都带着血泪和深入骨髓的恨意,被她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李肆面无表情地听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如同戴了一张人皮面具,直到小菊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瘫软下去,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才冷漠地挥了挥手。
一名狱卒上前,手起刀落,寒光一闪,给了小菊一个她渴望已久的痛快,结束了她短暂而充满痛苦与仇恨的一生。
鲜血喷溅在潮湿的地面上,迅速洇开成一朵暗红色的花。
一份沾着血污与泪痕、墨迹淋漓的详细口供,被迅速整理誊写清楚,以最快的速度,呈送到了气氛凝重如铁幕的宣政殿。
徐天没有去看那摆在龙案上的供词,仿佛那上面沾染着令人作呕的瘟疫。
他只是抬手,用指节用力地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对身旁脸色苍白、强自镇定的朱清珞道:“皇后,你念给朕听。”
朱清珞的心猛地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