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窒息般的黑暗。唯有战术手电摇晃的光柱,切割着弥漫着陈腐灰尘和机油味的空气。维修通道极其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脚下是锈蚀的金属格栅,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管道壁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灰尘,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僵化的、类似昆虫卵鞘的怪异附着物。
死里逃生的众人挤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晰可闻。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便被更深的焦虑和恐惧所取代。
“队…队长…你怎么样?”赵雪琪的声音带着哭腔,第一时间扑到靠在墙壁上剧烈咳嗽的陈陌身边,手忙脚乱地打开医疗包。陈陌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些许血沫,显然内伤极重。硬抗那厄里斯少女随手一击,又强行中断能量引导,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负担。
“没…没事…还死不了…”陈陌艰难地摆摆手,示意她先处理其他人的伤口。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挤在通道里的所有人。华夏小队五人(包括卢卡)都在,虽然个个带伤,狼狈不堪,但至少没有减员。而花旗那边,只剩下威廉·李和那个名叫汉森的“野狼”队员。汉森的一条胳膊呈现不自然的扭曲,显然在样本小室前被弹开时摔断了,脸色因痛苦和失血而惨白。
威廉·李的状况稍好,但大腿被林雪击中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陈陌,又警惕地看向通道深处,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柄上。脆弱的联盟在逃入通道的瞬间已然破裂,此刻双方再次回到了不死不休的对立状态,只是因为身处未知险境,才勉强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静。
“妈的…那女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张猛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格栅地上,检查着几乎打空弹药的重武器,嘴里喃喃咒骂,“还有那花旗佬…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凶狠地瞪了威廉·李一眼。 王磊靠坐在墙边,赵雪琪正在为他肩膀和身上其他伤口进行紧急处理,疼得他龇牙咧嘴,但硬是没哼一声,只是用同样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对面的两人。 林雪则沉默地更换着狙击枪的弹匣,同时将最后几发宝贵的“破邪弹”压进弹仓,她的位置微妙地挡在了陈陌和花旗两人之间,枪口虽未抬起,但意思不言而喻。
通道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哼,彼此彼此。”威廉·李冷哼一声,撕下一截衣服,粗暴地给自己的腿伤进行包扎,“如果不是你们华夏人闯入,事情绝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之钥’也不会失落!”他试图将责任完全推给陈陌。 陈陌没有理会他的污蔑,只是缓缓运转几乎枯竭的心法,努力调息,压制着体内的伤势。失去“心之钥”如同断了他一臂,不仅少了一张强大的底牌,更让他与艾莲之间的那种微妙联系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丝毫脆弱。
“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陈陌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们被困在这里,外面有那个恐怖的存在和失控的能量核心,退路已断。想要活命,要么找到另一条出路,要么…就在这里等死,或者先拼个你死我活,让外面的东西捡便宜。” 他的话点明了现实。无论多么憎恨对方,此刻内讧的唯一结果就是同归于尽。 威廉·李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眼中的算计和恶意丝毫未减。他显然也在盘算着什么。
“卢卡,检查一下通道前后情况,注意安全。”陈陌吩咐道。 “是…长官。”卢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端起枪,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处摸去。另一名花旗队员汉森看了一眼威廉·李,得到默许后,也忍着断臂的剧痛,向来的方向侦查,确认那道暗门是否真的关闭死寂。
趁着这个间隙,赵雪琪快速为陈陌注射了高效能镇痛剂和内出血抑制剂,又给他喂了几颗快速补充体能的军用药丸。“队长,你的内脏有出血,肋骨可能也有骨裂,必须尽快接受全面治疗!”她焦急地低声道。 陈陌点了点头,感受着药力化开带来的微弱暖意,强行提起精神。他知道自己的状态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