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斯的身影没入那条被暗紫色菌毯半掩的破损廊道,如同被巨兽吞噬。陈陌没有丝毫犹豫,打了个警戒的手势,示意林雪殿后,自己紧随其后迈入黑暗。秦风搀扶着虚弱的小王,艾莲和雷浩紧随其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手中的武器握得死紧,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廊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幽深曲折,墙壁完全被蠕动增生的有机质覆盖,踩上去软腻而富有弹性,仿佛行走在某个巨大生物的肠道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甜腥味,那是高度浓缩的异化能量和有机质腐败混合的气息。“源初低语”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不再是模糊的杂音,而是变成了无数具体而疯狂的碎片化意念,如同冰冷的针尖不断刺击着每个人的意识壁垒。
【……归来……】 【……融合……进化……】 【……痛苦……即是升华……】 【……拥抱……终极……】
艾莲脸色苍白,不得不持续注射精神稳定剂才能保持清醒。雷浩的探测器屏幕上一片雪花,这里的能量干扰已经强大到足以烧毁精密电路。小王因失血和剧痛而意识模糊,全靠秦风的搀扶才能移动。就连林雪,这位意志如同钢铁般的狙击手,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
只有陈陌,虽然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心口的蓝晶却异常活跃,散发出温润而稳定的光芒,将最直接的精神冲击抵挡在外,甚至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净化力场,稍稍庇护着身后的队友。他与蓝晶的融合越发深入,那些低语在他听来,不再是纯粹的疯狂,反而能隐约分辨出其中蕴含的某些……规律?或者说,是那异化核心意志本身的“思维碎片”?
凯洛斯在前方带路,他的脚步异常平稳,对这里复杂如同迷宫般的路径似乎极为熟悉,总能避开那些能量波动异常剧烈或有隐藏陷阱的区域。他手中的那枚灰白色石子吊坠,在绝对的黑暗中,竟然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乳白色光晕,如同黑暗中的萤火。
“凯洛斯先生,您似乎对这里很熟悉?”陈陌的声音在寂静的廊道中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凯洛斯的背影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缓,却似乎缺少了之前那份沧桑中的温度:“沉睡的岁月太久,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只是……一些本能的方向感还在。这里……曾经是‘守护者’最初的研究回廊之一。”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陈陌心中的那丝疑虑并未消散。那则幽灵讯息——“勿信古老之影”——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中盘旋。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并且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在这地狱般的核心区域,竟然会有水声?
廊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空腔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散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竟然将周围的菌毯和有机质排斥在外,形成了一片难得的“净土”。水潭源头是一尊已经残破不堪的厄里斯人雕像,雕像手中捧着一个断裂的器皿,滴滴蓝色的液体正从断裂处滴落,汇入潭中。那微弱的、与守护者相似的稳定能量信号,正是从这水潭和雕像中散发出来的!
“这是……‘宁静之泉’?”凯洛斯看着那潭水,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怀念,“传说中最早受到‘守护者’力量浸润而诞生的圣泉,拥有净化心绪、缓和侵蚀的效果……它竟然还在?”
这意外的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尤其是伤势沉重的小王和精神透支的艾莲,感受到那潭水散发出的平和能量,都觉得舒缓了许多。
“快,补充水源,处理伤口!”秦风立刻下令。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水潭,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敢取水饮用。水质清冽甘甜,带着一股奇异的能量,喝下去后,连日的疲惫和精神上的压抑都似乎减轻了不少。小王截肢处的剧痛也明显缓解。艾莲甚至用水清洗了仪器表面,发现干扰都减弱了些许。
陈陌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水潭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空腔。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