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信你？”沈云汐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听风楼主轻轻抬手，一枚小小的、与沈云汐手中一模一样的血髓玉在他指尖一闪而过，虽然更快地收回，但那惊鸿一瞥足以让沈云汐感受到强烈的共鸣悸动。
“因为这秘密，同样与我渊源匪浅。我与你母亲，亦算故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怅然，“信与不信，在于你们。选择，也在你们。”
说完，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融入身后的阴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最后的话语在殿中回荡：“小心秋狩，小心……身边人。”
殿内重归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莫君寒紧紧握住沈云汐的手，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微湿与坚定。
听风楼主带来的信息量巨大，证实了许多猜测，也揭示了更深的危险。秋狩，已成局中局。
沈云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刀。
“君寒，看来这秋狩，我们非去不可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想验证，想控制？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能掌控谁的命运！”
听风楼主离去后，积善堂内重归死寂，唯有穿过破窗的冷风，吹动着蛛网与尘埃，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莫君寒并未立刻离开，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确认再无窥视之后，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转身，握住沈云汐的双肩，低沉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忧与坚决：“汐儿，秋狩之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太子若孤注一掷……”
“他一定会。”沈云汐打断他，眸中寒星点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锋芒，“他觊觎‘琉璃血’和遗宝之力已久，如今认定我是关键，绝不会放过秋狩这个看似‘意外’频发，便于下手的机会。”她抬起手，掌心那枚血髓玉在朦胧月色下泛着温润而诡异的光泽，“听风楼主的话，印证了我们之前的许多猜测。我母亲的身份，‘琉璃血’的牵连，还有那关乎国本的《天命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我绝不会让他伤你分毫。”莫君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秋狩护卫虽由御林军和部分京畿驻军负责，但我亦有亲卫可随行。此外，”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想借秋狩生事，我们亦可借此，反将一军。”
沈云汐会意，唇角微扬：“没错。他想验证，想控制，我们便让他‘验证’个明白，看看这‘控制’的缰绳，最终会套在谁的脖子上。”她心思电转，听风楼主那句“小心身边人”在脑中回响。太子在明，皇上态度暧昧，还有那深宫中未知的目光……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太子具体会如何动手，以及……那《百毒纲目》与《天命契》究竟有何关联，听风楼主为何独独索要《百毒纲目》。”沈云汐沉吟道，“他对母亲之事如此了解，甚至拥有另一枚血髓玉，其身份绝非简单的听风楼主那么简单。”
“此事我会让清尘加紧探查。”莫君寒点头，“听风楼固然消息灵通，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渠道。至于秋狩，”他冷笑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太子殿下能玩出什么花样。”
两人不再停留，悄然离开积善堂，如同来时一般，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战王府，书房。
灯烛通明，映照着莫君寒与沈云汐凝重的面庞。清尘肃立在下首，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王爷，王妃。根据安插在东宫的暗线回报，太子近日确实频繁召见太医院院判刘明辅，以及一名来自南疆的巫医。同时，太子亲卫中抽调了不少好手，似乎在秘密演练某种合围阵型。”清尘顿了顿，继续道，“关于秋狩的布防图，太子亦以协理政务之名，索要过去细观。”
“刘明辅？南疆巫医？”沈云汐眼神一冷，“看来，他们是打算用些非常手段来‘验证’我了。或许是药物，或许是咒术，总之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她看向莫君寒，“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