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金属门板上还残留着我掌心的温度,那一点微热,是我与这个庞大、冰冷的秘密之间唯一的联系。
我伏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像一只屏住呼吸的壁虎,心脏在肋骨下沉重地撞击,每一声都仿佛是敲在死亡的门上。
金手指的微光在我视网膜上投射出清晰的画面。
那是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的监控录像,一辆白色的运尸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地下车库。
一个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的人影从车上下来,走向这扇门。
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看到了他的习惯。
在按下指纹锁前,他左手无意识地扶了一下冰冷的门框,右手拇指则习惯性地在鼻梁上蹭了蹭,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动作。
就是这个动作,成了我唯一的钥匙。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薄如蝉翼的医用手套,这是我从许明远的房间里找到的。
三天前,他死于一场离奇的“意外”,我潜入他的住所,带走了几件看似无用的遗物,这只手套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手套内侧,一层特制的凝胶已经完美拓印下了我从监控画面中捕捉到的那个拇指指纹。
我戴上手套,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灌满肺部,强行压下颤抖。
我模仿着那人的姿态,左手扶住门框,右手将拓印了指纹的拇指按在识别器上。
接着,我压低嗓子,发出了两声刻意压抑的、带着点病态沙哑的咳嗽。
这声纹,是我昨晚分析了档案室周围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环境音,从无数杂音中剥离出的、属于那名工作人员的独特声音样本。
“滴——”
一声轻响,识别器上方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我屏住呼吸,轻轻转动门把。
厚重的铁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向内开启了一条缝隙。
他们以为最高级别的防备是双重生物识别,却从没想过,人性中最牢不可破的,是日复一日、刻入骨髓的习惯。
而习惯,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漏洞。
门后的世界,是一个由冰冷和蓝色荧光构成的矩阵。
一排排巨大的服务器机柜整齐排列,无数硬盘指示灯如同深夜里的鬼火,幽幽闪烁。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氧和灰尘混合的奇特味道。
我迅速闪身进入,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机柜上贴着标签,从“M01”一直延伸到“M99”。
这里存放着这个机构最核心的秘密,而许明远的死,一定与其中一个有关。
我从腰间拔出一个经过改装的震动器,它的高频振动足以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快速读取硬盘的索引数据。
我将读取器依次贴上硬盘。
M01、M02、M03……数据流在我眼前的金手指屏幕上飞速划过,绝大多数都是加密的垃圾信息。
我的耐心在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声中被一点点消磨。
直到我的手触碰到“M67”号硬盘。
屏幕瞬间亮起,一个视频文件被强制弹出。
画面里是惨白的手术室,许明远赤裸着上身,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金属手术台上。
他的脸……他的脸被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几只精巧的机械臂正在沿着他面部的轮廓进行着某种剥离。
那不是手术,那是一场恐怖的换皮仪式。
很快,他原本的面孔被完整地揭下,露出一张血肉模糊、没有五官的脸。
紧接着,另一张酷似他,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僵硬的硅胶人皮,被缓缓覆盖上去。
一个毫无感情的画外音响起:“第67号人格覆写完成,记忆植入率百分之九十二。意识连接稳定。”
画外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原体已打包,转送X区,准备进行最后的灵魂剥离。”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许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