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闻言，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完完整整地落在他脸上。她慢慢地，近乎讥讽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惹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刺入佟少钦的耳中。
“原来，在佟少爷看来，有人当众挑衅你的妻子，我应该做的，是忍气吞声，才不算‘惹事’？”
她顿了顿，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带上了冷意，“我以为我维护的是佟家的脸面。如果这让你觉得困扰，那我下次会记得，佟家的脸面，并不包括我。”
林溪的回答刺痛了佟少钦。
这种感觉很陌生。
他忽然觉得对林溪失去了掌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他想说些什么来重新掌握主动，比如警告她，或者质问她。
可话到嘴边，看着她疏离的侧脸，他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冷淡的态度将他隔绝在外，让他无从发作。
林溪没有再理会他，端着水杯转身走向宴会厅另一侧的长廊，那里人少清净。
佟少钦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拳头在身侧握紧。
长廊尽头的露台上，林溪找了个角落坐下。
晚风吹散了宴会厅里的暖气，让她头脑清醒了些。
她刚坐下，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便走了过来。
“林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不冷吗？”
来人是王夫人，她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眼神却透着算计。她端着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林溪。
林溪没接，抬眼看她：“王夫人有事？”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自顾自地在她旁边坐下，把香槟放在一边。
“没事就不能跟林小姐聊聊吗？说起来，我们女人之间，才最懂彼此的苦。”
她说着，叹了口气，目光同情地看着林溪：“你看看这满场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待你的？佟少钦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去应酬，他心里哪里有你？”
“要是带那个邱月来了，估计就会带在身边吧。”
林溪安静地听着，没有反应，好像王夫人说的是个不相干的人。
王夫人见她不为所动，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林小姐，你别怪我多嘴。”
“我可是听说，你能够来完全是因为那个邱月受伤了，要不是邱月受伤了估计今天还没有你的份呢，可这伤早晚会好，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你难道就甘心把佟太太的位置，把你林家大小姐的尊严，都拱手让给那么一个货色？”
王夫人说得很恳切，像是真的在为林溪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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