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身上打转,显然是认同刘胖子的说法。云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若不是顾忌这里是管事房,他真想一拳砸在那张油腻的脸上。但他最终还是压下了怒火,转身走出了管事房——和这种人争执,只会落人口实。
刚走出管事房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尘警觉地回头,却见一个穿着灰布衫的杂役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捧着个食盒:“云……云师兄,这是柴房的老……老前辈让我给您送来的。”
云尘接过食盒,入手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还有个粗瓷碗,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肉汤。他心中一暖,老鬼总是这样,嘴上刻薄,却总在细微处照顾他。
“替我谢过老前辈。”云尘摸出枚碎银子递给那杂役,对方却慌忙摆手:“前辈说了,要是云师兄给银子,就……就把汤泼我脸上。”说完,那杂役头也不回地跑了。
云尘失笑,收起银子,捧着食盒往杂役院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食盒里的肉汤香气混着聚气丹的药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或许,等大比结束进入内门,就能请老鬼喝顿真正的好酒了。
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口时,云尘忽然停下了脚步。巷子深处站着一道身影,青衫玉带,正是林岳。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出几道浅浅的印痕,可见其心绪并不平静。
云尘眼神一凛,握紧了腰间的瓷瓶,缓步走了进去。
“恭喜啊,云尘师弟。”林岳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连孙浩都败在你手里,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云尘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的背影。林岳此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隘,手段阴狠,半决赛时他给孙浩使眼色的场景,云尘至今记忆犹新。
林岳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师弟如今已是外门炙手可热的人物,决赛对阵郑凯,若是能胜,便是外门第一,届时进入内门,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师兄拦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云尘冷冷开口。
林岳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个比云尘手中大了一圈的瓷瓶,随手扔在地上。瓷瓶落地时没有破碎,反而弹了一下,滚到云尘脚边。瓶塞脱落,一股远比云尘那半瓶浓郁数倍的丹香瞬间弥漫开来,光是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
“这里面,是一整瓶聚气丹,共十枚。”林岳的声音带着诱惑,“而且是用三百年份的灵草炼制的,药效比你手里的好上三倍。”
云尘低头看着脚边的瓷瓶,十枚上品聚气丹,还是三百年份灵草炼制的,这等价值足以让外门弟子疯狂。若是他能得到这瓶丹药,或许不出半月就能突破到引气巅峰,甚至触摸到筑基境的门槛。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丹香如丝如缕地钻进鼻腔,撩拨着修士对力量的本能渴望。云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握着半瓶丹药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机缘。
“只要你点个头,这瓶丹药就是你的。”林岳向前一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不仅如此,我还能保你在杂役院长安稳稳地待下去,没人敢再找你麻烦。每月月例加倍,甚至……我可以让你做杂役院的小管事。”
云尘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林师兄想要什么?”他太了解这种人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对方拿出这么大的代价,必然有所图谋。
林岳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期待:“很简单。”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自废修为,退出大比。”
“自废修为?”云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师兄觉得,我云尘是那种为了几枚丹药就出卖自己的人?”
“几枚丹药?”林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谬论,“你可知这十枚聚气丹能让多少外门弟子打破头?你可知杂役院小管事的位置意味着什么?你一个残缺灵根的废物,能有今日全靠那见不得人的邪术,真以为进入内门就能平步青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