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林啸天。他约莫四十岁,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阴鸷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井,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掂量猎物的分量。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指尖摩挲着杯沿,见云尘进来,既没叫他起身,也没开口问话,只是用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目光像带着钩子,要把他的骨头都勾出来看。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和林啸天喝茶的轻响。云尘垂手而立,腰弯得恰到好处,既恭敬又不卑微——他知道,此刻越是慌,越容易被林啸天抓住把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林啸天才放下茶杯,杯底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当”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云尘,你可知本座为何召你?”
“弟子不知,还请堂主明示。”云尘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不知?”林啸天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三日前傍晚,你是不是去了后山禁地的边缘?”
来了。云尘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茫然:“回堂主,三日前傍晚,弟子确实去过后山方向,但并非有意去禁地。弟子初入内门,对宗门地形不熟,那日从杂役院取旧物回来,走岔了路,待发现不对,就立刻折返了,从未靠近禁地半步。”
“走岔了路?”林啸天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两侧的长老,语气里满是嘲讽,“杂役院在东,后山在西,方向截然相反。你能在外门大比‘侥幸’赢了林岳,连这点方向都分不清?”
“侥幸”二字咬得极重,像是在提醒所有人,云尘的胜利是偷来的。云尘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微微抬头,露出眼角下方一点淡淡的褐色痕迹:“堂主有所不知,前几日处理腐心草时,汁液溅到了眼睛,视力一直模糊,那日天色又暗,才走错了方向。这痕迹还在,堂主若不信,可问丹药房的杂役。”
那是前日真的被腐心草汁液溅到留下的印子,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林啸天的目光落在那点痕迹上,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判断真假。这时,左侧第二张椅子上的王长老开口了——他是林啸天的心腹,语气带着质问:“云尘,禁地边缘有三道警示符,三里外都能看到光,你为何没注意?莫非是故意无视警示,想闯禁地?”
“王长老明鉴。”云尘躬身,语气诚恳,“弟子眼睛又痛又模糊,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楚,哪里能注意到三里外的符光?直到走到近前,看到‘禁止入内’的石碑,才惊觉走错了,当即就退了回来,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连禁制的边都没碰过。”
他说得条理清晰,连时间都报得具体,让人挑不出破绽。林啸天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说。他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你在杂役院待了半年,有没有认识什么特别的人?比如……那些躲在角落里,不愿与人接触的老人?”
云尘的心脏猛地一跳——林啸天终于问到了老鬼!老鬼说过,林啸天设计废了他的修为,还和血影教勾结,一旦被林啸天确认他和老鬼有关,必死无疑。
云尘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露出困惑:“回堂主,杂役院的人都忙着干活,弟子除了修炼,就是帮老伯们挑水劈柴,认识的都是寻常杂役。那些老人大多体弱,待在自己屋里不出来,弟子从未特意接触过。”
他故意提“帮老伯们干活”,既符合他在杂役院的身份,又能模糊“认识老鬼”的事实——老鬼平日里就像个普通的杂役老人,这么说,既不算说谎,又不会暴露老鬼。
林啸天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慌乱,可云尘的目光平静得像水,看不到底。林啸天心中暗忖:这小子要么是真和老鬼没关系,要么就是城府太深,比林岳那蠢货难对付多了。
他沉吟片刻,又抛出一个问题:“外门大比时,你被林岳重伤,后来突然反败为胜。本座听说,当时有个杂役院的老人在暗处帮你,可有此事?”
这话几乎是明着点出老鬼了。云尘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茫然:“堂主,那日弟子被林师兄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