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渊的顿住,覆在面具上的手迅速垂下,松了半口气。
君天碧忍不住拧眉。
宁舒雨?来得可真快。
是为净无尘求情?
还是来看热闹,顺便再踩上几脚,彰显她的善良大度?
她瞥了一眼眼前侥幸得救的甘渊,心底冷哼一声。
算他走运。
“让她在前殿等着。”君天碧恢复了一贯的冷懒,“孤换件衣服便去。”
“是。”
江逾白领命,脚步声远去。
君天碧重新将目光投向甘渊,他正低着头,一副恭顺等待发落的模样。
只是那垂落的发丝遮掩下,紧抿的唇线暴露了他远非表面那么平静。
“你的运气不错。”君天碧淡声道,“这张脸,暂且继续藏着吧。”
甘渊肩头一松。
“不过……”她话锋一转,指尖隔空点了点他,“欺瞒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甘渊的心又提了起来。
“从今日起,外殿当值。”君天碧下达了惩罚,“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踏出寝殿范围半步。”
这算什么惩罚?
变相的……圈禁?
甘渊面具后的眼睛惊疑不定。
君天碧却已转身,走向内室更换衣物,只留给他一个华贵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吩咐:
“现在,把你那粗鄙的脸藏好,滚出去守着。”
甘渊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屏风后。
他拿起那套墨色的侍卫外袍,仓促地穿戴整齐。
尤其是那条据说更结实的裤带,他系得格外紧。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向殿外,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门外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比起身上的失血虚弱,比起身处水牢,这种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刃,更让他不郁。
殿内,屏风后。
君天碧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眼底紫芒一闪而逝。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属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少年”。
作为神遗之地三大主城之一——尧光城,看似强盛,实则内里早已被蛀空。
原身尧光城主君天碧,女扮男装,沉迷享乐与邪功,被祭司净无尘和那位离耳城的白莲花郡主宁舒雨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乎成了傀儡。
而她,血族的先知,一觉醒来竟成了这样的存在。
真是……令人不爽。
她倒要看看,离耳城的手,能伸多长。
君天碧换了身云锦长袍,长发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少了几分方才榻间的妖异靡艳,多了几分属于城主的冷冽威仪。
她缓步踏入前殿。
宁舒雨一袭白裙,正安静地站在殿中。
身姿如弱柳扶风,眉宇间笼着一层轻愁。
见到君天碧进来,她立刻上前几步,盈盈一拜,“舒雨见过城主。”
礼数周全,无可指摘。
君天碧在主位坐下,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抵着额角,恹恹不耐:“郡主消息倒是灵通。”
宁舒雨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眼神纯净,真诚关切:“舒雨不敢。”
“只是方才想来向城主请安,恰巧听闻……听闻净祭司他……”
她欲言又止,“城主,净祭司纵然有万般不是,他对城主、对尧光城的忠心天地可鉴!”
“他只是一时情急,担心城主被小人蒙蔽,才失了分寸,求城主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她说得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在为净无尘开脱,顺便给甘渊钉上了“小人”的标签。
君天碧撩起眼皮,淡淡地扫过她:“郡主是以什么身份,来替他求情?”
宁舒雨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怔,随即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更显得我见犹怜:
“舒雨……舒雨只是不忍见忠臣受屈,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