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一闪而逝。
冰霜如同被无形的力量蒸发,迅速从她的眼睫和指尖褪去。
紫瞳也抹去妖异,重新沉淀为幽深的墨色,只边缘泛着深邃的紫。
她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湛知弦。
他刚沐浴过,发梢还带着湿气,清俊的脸上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
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充满了惊惧和关切。
真是矛盾......
君天碧伸出白如寒玉的手,握住了他撑在膝上的手腕。
指尖的冰凉透过薄薄的寝衣,几乎没有温度,激得湛知弦手腕处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起来吧。”君天碧摇头,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感受着那急促的跳动。
“你不像是来侍寝的,倒像是......来送死的。”
湛知弦被她指尖的冰冷刺得浑身僵硬。
他努力稳住心神,抿了抿唇劝道:“城主,您的身体......若有不适,还是......”
话未说完,君天碧握着他手腕的手用力一拽!
“呃!”
湛知弦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向前扑去。
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撞上了柔软的锦褥!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被君天碧拉着,一同倒在了那张宽大的床榻之上!
而她,则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玄色的衣袍与素白的寝衣交织,墨发铺散,纠缠在一处。
君天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墨发垂落,有几缕扫过他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那双刚刚恢复墨色的眸子在近距离下,深邃幽暗,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
她的一只手仍牢牢握着他的手腕,按在枕边,另一只手则撑在他的耳侧。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一冷一热,交织出危险的盲音。
湛知弦躺在那里,仰望着上方美得惊心也冷得刺骨的脸庞,心脏狂跳得要冲破胸膛。
所有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留下一阵眩晕的空白。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那冰冷的、沾染过无数鲜血的唇......
不知这夜的尽头,是地狱,还是......
“孤要吸你的血了。”君天碧轻轻拂过他颈侧跳动的血管,“害怕的话,可以闭眼。”
这仁慈的提醒落在湛知弦耳中,是最后的审判。
他闭着眼,长睫不安地颤动,偏过头,露出那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予取予求。
无力接受了随时都会被碾碎的命运。
君天碧看着他怕得要死的模样,心中无奈。
她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作为血族中至高无上的先知,她还没有因为进食弄死过人。
那些低阶血族或许会折磨食物,享受恐惧。
越高阶的血族,越不屑于折磨食物,越是追求血液中最纯粹的生命能量,追求极致的感官享受,而非痛苦带来的负面情绪。
甚至,为了获得更甘美的供奉,有时会给予食物些许温存,让他们沉迷于片刻被强大存在温柔眷恋的濒死柔情,献出一切。
她还是第一次在进食时,遇到反应如此......丰富的食物。
罢了。
她低下头,冰冷的唇瓣轻轻贴上了他颈侧温热的肌肤。
酥酥麻麻的刺入感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湛知弦死死咬住下唇,等待着那预料中的撕裂剧痛。
然而,那感觉并不痛苦。
没有粗暴的撕咬,没有疯狂的掠夺。
紧接着,是冰凉而细腻的吮吸,和缓地持续。
他滚烫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归宿,涓涓流入那冰冷的源头。
原本令他恐惧的冰冷,此刻却抚平了他紧绷的神经,陷入昏昏沉沉的舒适。
君天碧冰冷如玉石的身躯也随着血液的流入,竟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