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赤蒙城的祭司府邸比城主府更显幽深诡秘,隐在参天古木与缠绕的藤蔓之后,几近与山谷融为一体。
守卫在甘渊眼中形同虚设。
黑影如鬼魅,游刃有余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潜行其中。
身后跟着不疾不徐的君天碧。
“城主......”
甘渊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满是无奈。
“这种偷鸡摸狗的活儿,属下一人来办更利索,您何必亲自......”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于阴影之中,带着君天碧,总觉得束手束脚。
更想不通的是,这位祖宗为何要跟着他,还嫌一身白衣不够扎眼吗?
君天碧并未理会他的抱怨,扫视着幽暗的回廊,最终定格在一扇透出微弱水汽和光亮的雕花木门上。
她身形一动,已如一片落叶般飘近了窗棂,向内窥视。
甘渊抓狂,也只得跟上。
两人透过未关严的窗隙望去,正落在内间浴桶中的身影上。
檀焚背对着他们,墨发披散,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脊背滑落。
裸露的脊背、手臂乃至胸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咒文。
那些咒文微微扭曲,形状诡异。
并非纹身,更像是从皮肉之下透出的印记,散发着邪异的气息。
甘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
转头却见君天碧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水中的檀焚,看得专注,心头莫名火起,侧身挪动脚步挡住她的视线。
“城主,这没什么好看的......”
“要不您去别处逛逛?属下定能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君天碧抬手拨开他,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些咒文上,“别碍事,孤看的不是皮囊。”
甘渊咂了咂嘴,气音小声嘀咕:“......色欲熏心就色欲熏心,找什么借口......连这种浑身爬满虫子的都看得下去!”
君天碧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淡淡瞥了眼他的臭脸,“孤看的是咒文,感兴趣的是蛊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装着些废料?”
甘渊被噎得一哽,骂骂咧咧地摸了摸鼻子,不再吭声。
待到室内水声停歇,檀焚起身擦干身体,披上一件宽松的黑色寝衣。
就在他系好衣带,走向内室的瞬间,甘渊一阵风般掠入室内,出手如电。
在檀焚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指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点他后心几处大穴!
檀焚身体一僵,维持着迈步的姿势,定在了原地。
只有那双异瞳迸射出惊怒交加的光芒。
甘渊点穴的手指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感,人家这祭司身板儿真硬。
他皱了皱眉,并未在意。
君天碧这才缓步从暗处走出,白衣在昏黄的烛光下亮得刺眼,阴影也退避三舍。
她站定在檀焚面前。
甚至没有蒙面,就那样坦然地迎上檀焚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
“檀焚祭司,”她没有丝毫绕弯子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孤问你,可还有闻辛所中的那种牵机蛊?”
檀焚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异瞳中闪过恍然与讥讽。
“呵......我当君城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原来是为了闻公子。”
“怎么,城主是想替他解蛊?”
“堂堂一城之主,行事如此鬼祟,这求人的方式......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孤行事,何需向你解释?”
君天碧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只重申道:“交出牵机蛊,孤立刻就走。”
檀焚见她态度强硬,心下转了几个弯,冷笑道:“城主若真对闻公子如此看重,该去求王上开恩才是。”
“对我这小小祭司用这等手段,怕是徒劳无功。”
他笃定君天碧不敢在赤蒙城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