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纷飞之际,君天碧在睡梦中忽然翻了个身,面向他,手臂一揽,环住了他腰际,鼻尖蹭过他颈间的苏合香。
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湛知弦身体一僵。
他犹豫了片刻,心底那点想要靠近的欲望终究战胜了拘谨。
终将手掌轻轻覆上她后背,指尖划过蝴蝶骨。
见她没有排斥,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一些。
一下一下抚过她清瘦的背脊,温柔安抚她的疲惫,让她能睡得更加安稳些。
他的哄慰持续了片刻,怀中的人却突兀地轻笑出声:
“你这是......把孤当三岁稚童哄吗?”
湛知弦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脸颊倏地烧了起来。
他心里确实是如此想的。
此刻的她褪去所有锋芒,流露出的疲惫,让人忍不住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小心呵护。
但这等僭越的心思,他哪里敢吐露半分?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斥责或是推开。
君天碧却并没有制止他动作的意思。
“知弦不敢。”
湛知弦见她没有生气,心下稍安。
他继续轻柔拍抚,像儿时母亲安抚噩梦的自己,动作也比之前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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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睡不安稳......这样,或许能好些。”
说得委婉,实则就是在默认,他就是在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安抚她的坏脾气。
君天碧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确认了湛知弦就是把她当需要哄着的小孩子了。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
她闭眼享受着。
沉默了片刻,就在湛知弦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慵懒鼻音:
“此番辛苦你了,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湛知弦抚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他想起这些日子染血的诏书,想起刑场上滚落的人头......
欲言又止,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盘桓在心底的愧疚说了出来:
“城主......知弦......辜负了城主期许,愧不敢受赏。”
“为何?”
他抬起头,看着君天碧襟前的刺绣,充满了自我怀疑与低落自嘲:
“因为......知弦当初承诺城主,欲以仁德治下,然......”
“此番代政,虽竭力维持,却......不可避免动用雷霆手段,手中权柄......已然染血。”
“有负多年坚持,亦......有负城主所托。”
他觉得自己背离了初衷,变得不再纯粹,不配讨要赏赐。
君天碧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孤赏的,”她闭着眼睛,“就是这点血。”
湛知弦揽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她指尖点在他心口,“这里染的血,是尧光城活下去的养分。”
君天碧感受到了他的震惊,依旧没有睁眼,只是继续淡淡道:“仁德是理想,血......是现实。”
“孤不需要一个只会空谈仁德的傀儡......”
“孤要的,是一个既能秉持初心,握得住刀,又能为达目的不惜染血,懂得何时该亮出刀锋的......肱骨之臣。”
“你做得很好。”她最后总结道,“这赏,你受得起。”
湛知弦愣住了,心中有惊涛骇浪翻涌。
他一直以来的负罪感,在她这番冷酷却直指本质的话语面前,竟显得如此......幼稚。
所以,她要的,从来不是完美的谦谦君子......
而是一个能在现实泥沼中,依旧握紧刀锋、不忘来路的不二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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