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知弦心思细腻,立刻察觉到了甘渊那不同寻常的亲昵与......逾越。
城主虽心智超群,但在情爱之事上本就懵懂初开,如同一张白纸。
昨日那般......已是出格。
若再被甘渊这浑人整日胡言乱语地带歪了路子,只怕......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甘渊一眼,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可不能让甘渊这个行事孟浪的家伙带坏了城主,平白污了城主的清誉。
日后需得更加留意,想办法让甘渊离城主远一些才是。
毕竟,男子之间,更需谨守分寸。
花欲燃也将甘渊那不加掩饰的忠心听了个分明,狐狸眼眨了眨。
他默默瞥了一眼信誓旦旦的甘渊,又看了看前方对此似无所觉的君天碧,只能在心中暗叹:
得,又一个傻不愣登自己栽进火坑里的。
尧光城主府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专招这些想不开的?尽出情种?
一个两个的,还偏偏都栽在君天碧这块又冷又硬的黑心肝石头上!
他又同情地看了看身旁同样深陷泥足的湛知弦。
这世道,聪明人怎么都想不开呢?
情情爱爱哪有真金白银实在?
君天碧对这几人暗潮汹涌的心思毫不在意。
“走吧,”她淡淡开口,“去看看离耳城的手脚,到底有多能抓钱。”
花欲燃深知铜雀台的规矩,熟门熟路地领着三人拐进一处不起眼的面具摊铺。
出来时,君天碧脸上多了一张神秘威仪的黄金傩面,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还顺手给湛知弦挑了一张白泽面具,温润洁白,倒是与他清雅的气质颇为相合。
花欲燃自己随手拿了个狡黠灵动的天狐面具扣在脸上。
至于甘渊,他自有那从不离脸的玄铁面具,无需更换。
铜雀台外观宏伟,踏入其中,更是别有洞天。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昂贵的香料气味。
花欲燃压低声音引逗,向君天碧介绍:“城主,这铜雀台,地上是销金窟,地下......则是削骨场。”
“地上一掷千金,醉生梦死;地下嘛,便是粉身碎骨,只求一金。”
“地上挥霍出去的每一锭金,都可能沾着地下的血和命。”
他边说,边作势要引着君天碧往楼上那满是绝色美人的雅间去。
那里有更舒适的观景位置,也更符合贵人的身份,更......烧钱。
当然,他心里还存着点看热闹的心思。
让湛知弦和甘渊也瞧瞧,这位城主在美人关前是否还能保持那冷冰冰的模样。
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这位城主身上那强取豪夺的臭毛病。
不料,君天碧却根本没按他的剧本走。
墨眸透过黄金傩面扫了他一眼。
“孤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说罢,竟径自转身,朝着通往地下的阴暗阶梯走去。
花欲燃:“......”
得,马屁拍马腿上了。
花欲燃只得无奈跟上。
湛知弦微微蹙眉,但还是沉默地跟上。
甘渊则是一脸无所谓。
与地上的靡靡之音不同,地下层人声鼎沸,光线昏暗,充斥着浓重的血腥与汗臭味。
巨大的圆形场地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斗兽场,正上演着残酷的人狼搏斗。
衣衫褴褛的壮汉身上已有多处抓伤,鲜血淋漓。
而对面的灰狼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绿光,低吼着不断扑击。
四周是层层抬高的看台,人影幢幢,大多也戴着各式面具,隐藏着真实面目,放纵着内心的野兽。
仿佛场中搏命的不是同类,而是供他们取乐的牲畜。
嘶吼声、狼嚎声,看台上疯狂的呐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