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渊被君天碧捂着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缓缓扇动。
他脑子里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城主刚才说了那么多,关于契约,关于他的去处......
愣了片刻,他拿下君天碧捂着他嘴的手,握在掌心,“城主,你都......这样了......”
目光迅速扫过她的下身,“没法诞下后嗣,那属下本来......不也走不了吗?”
“老城主的契约,不就是绑死属下的吗?”
他问得直接,认真傻气。
问完,又觉得这问题很关键,郑重其事地把她的手放回自己嘴上,继续捂着。
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那个吻续上似的。
君天碧看着他这幼稚的举动,眉头蹙起,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孤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关心这个?”
难道她方才解释这许多,都比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子嗣问题?
甘渊被她抽回手的动作带得一愣,见君天碧神色不虞,也不纠缠。
懒懒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头望着床顶繁复的帐幔。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暗影,那身暮山紫衣裙松散地裹在身上,无端生出颓靡的美感。
“不止啊,”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痞气,又莫名认真:“还关心一件事。”
君天碧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德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话。
甘渊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野性不羁:“青丝为契,结发为约......”
“城主,那属下是不是......算老城主早就给您找好的......童养夫啊?”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眼神亮晶晶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都兴奋了起来。
“从您十四岁做了城主,属下就在您身边,保护您,陪您练功,给您吸血,后来还给暖床......这不就是童养夫的活儿吗?”
不然干嘛把他从小绑在她身边?还订下这么个死契?
君天碧:“......”
她就知道!
果然不能指望这家伙有半点正经时候,时刻都在犯蠢的边缘试探!
“孤看你像童养傻狗。”
说完,懒得再跟他废话,翻身背对着他躺下,扯过被子盖好,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拒绝交流。
甘渊见她居然跑了,不满地咂了咂嘴,“啧”了一声。
他脸上的嬉皮笑脸渐渐收敛,眼神复杂。
他侧过身,手肘撑起脑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君天碧的背影。
墨发铺散在枕上,与他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纠缠。
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城主啊......”
他斟酌词句,有些怅惘,“老城主......应该没有告诉过您吧?属下被送到您身边之前......不叫甘渊。”
君天碧背对着他,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再无更多反应。
老城主确实没有告诉原身,但她这个异世而来的血族先知,可窥见命运轨迹,自然是知道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那名字背后被强行斩断的过去,她才愿意与他浪费这些唇舌。
甘渊见她反应如此平淡,似是不在意,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重磅消息,能让她转过身来,好好看着他。
他索性长臂一伸,将背对着他的君天碧拥入怀中。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城主,”他将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冷香的墨发间,声音闷闷的,孤注一掷地坦诚,“其实属下是......”
“你是甘渊。”
君天碧打断了他的话,“老城主给孤与你定下契约,是为了让你我结合,防备异城公子觊觎尧光基业,分薄权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