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老姜道:“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靠近,老规矩。”
“明白。”老姜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唐薇和“夜枭”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夜枭”走到桌边,试了试水温,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浸湿、拧干,走到唐薇面前,递给她:“先擦把脸,清理一下身上的污迹。伤口……需要重新处理。”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但递过布巾的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唐薇看着他递过来的、冒着温热湿气的布巾,又看了看自己沾满泥污和血渍的双手和衣衫,脸上微微一热。她接过布巾,低声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夜枭”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面向墙壁,背对着她。
唐薇知道他是在避嫌。她也不再犹豫,用温热的布巾仔细擦拭着脸颊、脖颈和手臂上的泥污与血痂。冰凉的皮肤接触到温水,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随后,她解开腰间和大腿处被血浸透的、粗糙的临时绷带,忍着羞赧和疼痛,小心地清理着伤口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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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侧的伤口因为反复崩裂,显得有些狰狞。大腿内侧的划伤更是皮肉外翻,触目惊心。她咬着唇,用清水小心冲洗,额角因疼痛而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
“需要帮忙吗?”“夜枭”背对着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不……不用。”唐薇连忙拒绝,声音有些发颤。她强忍着不适,从药箱里找出金疮药粉,颤抖着手撒在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她的抽气声,“夜枭”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好不容易上完药,她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将伤口包扎好,虽然手法笨拙,但总算完成了。然后,她迅速换上了那套粗布衣裙。衣服很旧,洗得发白,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大小倒也勉强合身。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几乎虚脱,靠在炕沿上微微喘息。
“好了。”她轻声说。
“夜枭”这才转过身。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她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和换上的干净衣物,最后落在她依旧苍白但总算干净了些的脸上,眼神中的某种紧绷似乎缓和了些许。
“你先在这里休息。老姜会负责你的饮食和用药。”“夜枭”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温水递给她,“我需要出去一趟,确认一些事情,安排后续。”
唐薇接过水碗,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渴的喉咙,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夜枭”:“你……要去多久?还会回来吗?”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夜枭”看着她眼中那抹难以掩饰的脆弱,沉默了一瞬,才道:“很快。这里是安全的,你安心养伤。”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承诺,但语气中的肯定让唐薇稍稍安心。
他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却清晰:“记住,从现在起,你不是知画格格。你是陈薇,江南来的投亲女子,是我的远房表妹,因家乡遭灾前来投奔。无论谁问起,都是这个说法。”
陈薇……唐薇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新的名字。这意味着,她彻底告别了“知画”的身份,也告别了那座囚禁她许久的紫禁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解脱,是茫然,也有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
“我记住了。”她轻声应道。
“夜枭”不再多言,拉开门,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夜色中,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房门被轻轻带上。
小耳房内,只剩下唐薇一人,和桌上那盏摇曳的油灯。
她靠在炕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市井的、遥远而模糊的声响——犬吠、更梆、甚至还有不知哪家孩童夜啼的声音……这一切,都与宫中那种死寂的、充满算计的宁静截然不同。
宫外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