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夜枭”肩头的伤和陈薇身上那些被芦苇划出的细密伤口,留下了些内服外敷的药材,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也便告辞离去。
自始至终,无论是引路的妇人还是这位姜先生,都极少说话,态度客气而冷淡,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效率。
院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人。
船夫被安置在左侧的石屋休息,很快便因药力沉沉睡去。
“夜枭”和陈薇站在天井中,打量着这个暂时的容身之所。头顶是人工开凿的、散发着微光的穹顶,看不到真正的天空,让人有些压抑。
“这里……就是青蚨的巢穴?”陈薇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更像是一个中转站或者说安全屋。”“夜枭”目光扫过院外那些看似寻常、实则眼神锐利的村民,低声道,“青蚨组织庞大而隐秘,这样的据点恐怕不止一处。他们只认钱和信物,不问是非。我们在此,暂时安全,但绝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透露任何关于玄鸟令和血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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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点了点头。这短暂的安宁,是用未知的代价换来的,脚下并非坚实的土地,而是覆盖在深渊之上的薄冰。
接下来的两日,他们便在这座被称为“青坞”的山腹村落中暂住下来。每日有固定的妇人送来简单却干净的食物和清水,姜先生也会按时来查看船夫的伤势。他们的活动范围被默许在丙字院和中央那片小空地,无人限制,也无人搭理。
陈薇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恢复体力,观察着这个神秘的地方。她发现,这里的村民(或者说青蚨成员)似乎各有分工,有的负责耕种那点可怜的田圃,有的负责维护洞内的设施,有的则行色匆匆,从不同的洞口进出,带来或带走某些信息或物品。他们彼此之间交流很少,但行动间自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和秩序。
这里就像一台精密而冷漠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各司其职,高效运转,不带多余的情感。
第三日傍晚,莫管事再次来到了丙字七号院。
“三位在此歇息得可好?”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有劳管事费心,已无大碍。”“夜枭”沉声回应。
“那便好。”莫管事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纸卷,递给“夜枭”,“这是前往嘉兴府海宁县的路线图,以及沿途三处可供短暂歇脚的安全点标记。路线经过规划,可最大程度避开官道盘查和可能的眼线。”
“夜枭”接过纸卷,展开快速扫了一眼,地图绘制精细,标记清晰,绝非寻常人能提供。
“代价是什么?”“夜枭”直接问道,他知道青蚨从不做亏本生意。
莫管事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三位在此所见所闻,离开后需守口如瓶。”
“自然。”“夜枭”点头。
“第二,”莫管事又伸出一根手指,“他日若我青蚨有需,持令者需在不违背自身根本原则的前提下,无条件相助一次。”
这个条件有些模糊,但也留有余地。“夜枭”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陈薇,见她微微颔首,便道:“可。”
“第三,”莫管事伸出第三根手指,目光似有深意地扫过陈薇,“待这位姑娘抵达海宁,安顿下来之后,需替我们查阅一份陈氏宗族内部留存、但外人难见的古籍残卷,并将其中关于‘星陨之矿’的记载,誊录一份交予我们。”
陈薇心中猛地一跳!查阅陈氏宗族古籍?星陨之矿?青蚨怎么会知道陈家藏有这类书籍?又为何偏偏要找这个东西?父亲是否也与这“星陨之矿”有关?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夜枭”。
“夜枭”眉头紧锁,显然也觉得这个要求颇为蹊跷,涉及到了陈家的核心秘密。但他权衡利弊,知道此刻他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可以。”他最终替陈薇应承下来,“但需在她确保自身绝对安全之后。”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