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贾瑛行至一处唤作“青石镇”的小地方。
镇子不大,却因地处要道,人来人往,颇有些热闹。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食肆里飘出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气息。
贾瑛在一处支着凉棚的馄饨摊前坐下,要了一碗馄饨和两个烧饼,随便吃着。
几个顽童在人群间钻来钻去,玩着捉迷藏,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突然间,镇口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粗暴的喊声由远及近:“八百里加急!速速闪开!”
街面顿时大乱,商贩惊慌地拉扯摊位,行人失措地向道旁拥挤推搡,惊叫声响成一片。
混乱中,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冷不防被绊了一下,“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街道中央,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而那匹快马,已如一道黑色的旋风卷至近前。马上的驿使面色焦黑,眼神只死死盯着前方,丝毫不知道减速。
碗口大的铁蹄扬起尘土,眼看下一刻就要踏过那小小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贾瑛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凭空消失于馄饨摊前,下一瞬,已直接出现在路心女童之侧!
周围众人只觉眼一花,甚至没看清动作,他已抄起那小女孩,以毫厘之差旋身掠至街边。
急促的马蹄几乎擦着他的后背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那驿使竟还回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奶奶的!没长眼啊!滚开!”
贾瑛面沉似水,将怀中兀自抽噎的小姑娘轻轻放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
他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那看得目瞪口呆的馄饨摊主,算是给他的饭钱。
接着,贾瑛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便朝着驿使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出镇不足三里,官道旁林木渐密,果然见那匹驿马正在前方跑着。
贾瑛眼神一冷,体内无相真气沛然流转,从大白马背上悄然跃起,旋即身展开无相身法,贴地疾飞,数息间便无声无息地逼近至驿马后方。
那驿使浑然不觉,还在马背上哼着不堪入耳的乡野俚曲。
贾瑛足尖再次轻点地面,身形如鹞鹰般拔起,轻飘飘地落在驿使身后的马背上,冷冷开口:“奶奶的!没长眼啊!见了小孩也往上撞!”
话音未落,抬手并指如刀,切在驿使颈后的穴道上。
驿使大吃一惊,“啊”的叫了半声,眼前一黑,顿时软软地瘫倒,失去了知觉。
贾瑛一手控住驿马,一手牵着自己的大白马,驮着昏迷的驿使,迅速拐入道旁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深处。
他将那驿使拖下马,平放在地,毫不客气地将其号衣、外袍尽数剥下。又在其怀中摸索一番,除搜出一些散碎银子外,果然摸到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火漆封口的硬物。
贾瑛捏碎火漆,展开油布,里面正是一封盖着鲜红印信的加急公文。他目光迅速扫过公文内容,眉头渐渐锁紧。
各驿丞急启:
岭南珍果,需加急驰送京城。此令所过州县,尽调健马良卒,昼夜兼程,换马不换人。限七日抵京,迟者重罚,误者削职。沿途关隘见朱雀令牌即刻放行,阻挠者以抗旨论。
岭南道转运使 急书
什么珍果,竟然要动用八百里加急来运?
贾瑛好奇之下,打开了缚在马鞍两侧的竹筐。
剥开层层油布、湿棉与苇叶,发现一筐里装的满是荔枝,另一筐则装着龙眼,颗颗饱满,鲜气扑鼻,仿佛才离枝头。
唉,这也是个苦命人。
他望向那名瘫软在地、满面风尘的驿使。八百里加急,本是传递军国大事的通道,如今却成了权贵口腹之欲的捷径。
多少人马不停蹄、跑死累垮,只为让京城里那些人尝一口岭南枝头的鲜甜?
不过,你不该只为讨权贵欢笑,便罔顾路人性命!
贾瑛穿上全套驿使的服装,又取了一些荔枝和龙眼,用布包好,系在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