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父母正在承受骨肉分离的剜心之痛,多少原本完整的家庭,就被这群藏匿于华屋之下的恶魔弄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这大院里的每一砖每一瓦,这满堂的灯火辉煌,底下垫着的,是多少父母的血泪与无助的哀嚎!
却听那司礼轻笑一声,再次拍下醒木,朗声道:“诸位,好戏方才开场。下面请第二位姑娘,小莺,上前见礼。”
这次上台的是个身形纤弱、楚楚可怜的少女,她轻启朱唇,唱了一曲江南小调,歌声婉转清越,如雏莺初啼,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哀愁,别有一番风致。
这次,台下的竞价没有方才那般激烈。最终,小莺被一个眼神浑浊、笑容猥琐的老翁以四百两银子买下。
看着那少女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被引向那老翁,贾瑛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这些女子的命运,从踏入此地起,便已不由自己主宰,未来是福是祸,全系于买主一念之间,何其可悲。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时辰,台上已经上场了八位各色女孩,或艳或娇,或才或艺,皆被一一买走。
珠钗环佩叮当作响,香风鬓影缭乱人眼,却始终没能出现贾瑛想见到的那个人。
他表面平静,指节却在袖中微微收紧,目光扫过每一个上台的少女。
冯渊有好几次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心痒难耐,想要报价,都被贾瑛以“脂粉气太重”、“恐非良配”、“下一个或许更好”等理由劝下。
冯渊现在已经全无主见,他那寒酸的二百两银子什么也办不了,一切只能惴惴不安地仰仗身旁这位刚认识的贾兄。
就在贾瑛渐感不耐之际,却听那司礼又拍了一下醒木,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这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引人探究的氛围:“诸位贵客,请静一静。下面,将有请今晚第九位姑娘,小香,上前见礼。”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全场,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出关键:“各位,需知这位小香姑娘,非同一般,可是天生带着异香的哦……”
这话一出,全场立刻被吸引住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瞬间响起。
“异香?莫非是狐媚转世?”
“怕是噱头吧?不过倒也新奇……”
“且看看是何等货色。”
就在众人引颈期盼中,一名身着红衣少女悄然登场,她身材纤柔,面戴红色面纱,眼中似含泪光。
她不像前几位那般主动献媚,甚至未曾抬眼看向台下,只在台上低头走了半圈,便依着规矩,轻启朱唇唱了几句。
那歌声清灵,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只唱了三四句,便似用尽了所有勇气,再也唱不下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肩膀轻颤。
贾瑛凝神望去,只见这红衣少女眉目如画,眉心竟有一点朱砂痣,充满了灵秀气息。
他心头猛地一震,是她!果然是她!
根并荷花一茎香。香菱!可怜,平生遭际实堪伤。
那少女站在台上,泪水静静滑落,反而比之前的刻意表演更打动人心,场下竟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一个带着几分醉意的油腻中年男子率先打破沉默,粗声叫道:
“我出十两见面银,定要见见这位香姑娘究竟长得啥样!”
面纱如一片绯云,自红衣少女颊边轻柔滑落。
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展现在众人面前。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明眸中闪着晨露般的泪光,肌肤莹润更胜新雪。
最动人心魄的,是眉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宛如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那张脸上。时间似乎凝固了一息,随即,各种压抑的惊叹才猛地爆发出来。
冯渊猛地抓住贾瑛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贾兄!就是她了!我……我就要她!”
贾瑛心中暗叹,真是冤孽呀!
冥冥中,冯渊竟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