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吹起石三妹束发的青色丝带,也吹散了蜜饯纸包里飘出的甜香。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贾瑛身侧,时不时伸手碰碰袖中的面人,又警惕地环顾四周,努力维持着护卫该有的警觉与持重。
只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终究藏不住少女初涉繁华的欣喜。
得意楼就坐落在运河畔,二层楼阁依水而建,飞檐翘角在灯下勾勒出优雅的剪影。
雕花木窗内,隐约可见文人墨客凭栏远眺的身影,时而传来吟诗作对的谈笑声。
楼前的码头上停泊着几艘精致的画舫,船头的灯笼在水面上投下摇曳的倒影。
英俊潇洒的柳湘莲站在得意楼的大门前,远远地看见贾瑛,不由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
早有伶俐的小二快步上前,将他们骑来的两匹骏马牵到旁边的拴马桩系好。
“贾兄,可把你盼来了!”柳湘莲热络地拉住贾瑛的手,“这几日我可是茶饭不思,就等着与你把酒言欢呢。”
贾瑛含笑回应:“柳兄这般盛情,我岂敢怠慢?只怕耽搁了时辰。”
他又将身后的石三妹引到身前:“柳兄,这是我的朋友石三,也是我的护卫。”
柳湘莲见石三妹英姿勃勃,他素来喜好结交江湖豪杰,见状不由眼前一亮,拱手道:“石兄弟气度不凡,幸会幸会。”
谁知石三妹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言,默默退到贾瑛身后半步的位置,一双明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全然是一副尽职尽责的护卫模样。
盛装的顾怜儿从得意楼里款款走出,裙裾轻摆如流水泛波。她向贾瑛盈盈一礼,眼波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
贾瑛含笑还礼:“怜儿姑娘也来了,姑苏城有幸,可以欣赏你的仙乐了。记得在扬州时,一曲扬州慢至今余音绕梁。”
几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柳湘莲不住口地夸赞贾瑛:“贾兄现在可谓是声名鹊起了,江南地界的文士圈里,见面说上三句话,便要提到你这京城贾瑛之名。”
贾瑛忙摆手逊谢:“柳兄说哪里话来,其实我就是瞎蒙的,啥也不会。不过是大家谬赞了,这般盛名,实在让我惶恐。”
柳湘莲忽然把贾瑛拉到大门旁边的阴影里,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湘莲今日先向贾兄告罪。”
贾瑛诧异道:“柳兄怎么如此客气?你我之间何必行此大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湘莲苦笑着压低声音:“只因姑苏的一些好友,仰慕你的文才,都想与你结识。我原只说小聚,谁知他们今晚竟都到了得意楼,还邀了不少旁人。”
贾瑛不以为意道:“那也没什么。湘莲兄的好友,定是俊逸洒脱之人,我认识一下也无妨。”
“可我方才一看,”柳湘莲面露难色,“他们居然又约了好几个素来眼高于顶的。言语之间傲气十足,似乎存着要与你切磋、挫你颜面的意思。”
贾瑛顿时想起前日收到的几个请帖,问道:“都有哪些人?”
柳湘莲道:“姑苏有名的文子明、祝学山、徐慕卿都在其中,还有一些,我也不认识。看那架势,怕是有备而来。”
贾瑛不禁头大如斗:“既是这般,我们何不换个清静地方相聚?何必非要在此应酬。”
柳湘莲叹道:“唉,说来也是为了顾怜儿。她虽在扬州的花舫大会上夺了花魁,可当晚在她船上便发生了命案,后来再无人敢上她的画舫。
我这才陪她来姑苏试试运气。若是今日得罪了这帮才子,她在此地怕是也难以立足了。”
贾瑛略一思忖,想到自己穿越前后读过的那些诗书,只要小心应对,应当不至于露出马脚。便道:
“既然如此,就当是为怜儿姑娘铺路。大不了我装醉蒙混过去,让他们得意一番也无妨。”
柳湘莲大喜,拍了拍贾瑛的肩膀:“好兄弟,够朋友!”忙回首招呼顾怜儿。
顾怜儿袅袅上前,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