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难叹了口气,提高声音道:“妙玉,既已听闻故人消息,便出来见一见贾公子吧。”
“是,师父。”窗外那声音应了一声。
门帘被一只素手轻轻掀起。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白缁衣的广袖,随后,一个清丽绝俗的身影缓缓走入禅房。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面容清冷如枝头新雪,眉宇间却凝着一股书卷清气。
她并未落发,青丝仅用一支乌木簪松松绾起,更衬得肌肤莹白似玉。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眸中微微漾着涟漪般的波光。
少女缓步走到恒难身后,并不直视贾瑛,只敛衽一礼,声音清冷似山间寒泉:“妙玉见过贾公子。”
妙玉的身影刚一出现,禅房内的空气便骤然冷了几分。待她立定后,那股清寒之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沉凝。
贾瑛微觉一股寒意侵体,体内元化真气自然流转,融融暖意升起,那缕不适瞬间便消弭于无形。
他压下心头的惊讶,起身微笑还礼:“妙玉师傅气质空灵,真不似尘世中人。”
恒难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轻轻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解释道:“妙玉是带发修行者,并未正式剃度入我佛门,贾公子不必以师傅相称。”
贾瑛从善如流,又施一礼:“原来如此,妙玉姑娘,在下唐突了,这厢有礼。”
妙玉垂眸看着自己脚尖,微微欠身还礼。
恒难招呼二人落座,道:“我们玄墓派和云隐宗素来交好,经常在一起切磋推演卜算之术。
两年前,妙玉在金陵法会偶遇云隐宗的岫烟,二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好得竟如亲姐妹一般。”
贾瑛感慨道:“常言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英雄的朋友也多是英雄。也只有岫烟那般灵秀的女孩,才配与妙玉姑娘这般人物成为知己。”
恒难意味深长地看了贾瑛一眼:“公子此言甚是。不过依老尼看,公子何尝不是如此人物呢?”
妙玉一双妙目这才轻轻抬起,第一次正眼看向贾瑛。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清冷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关切:“贾公子与岫烟妹妹……可相熟?”
贾瑛心道:熟得不能再熟了,那妮子都和我探讨怎么生孩子的问题了。
但这等私密话语自然不可宣之于口,他只是从容应道:
“不瞒姑娘,我前段时间才去云隐山找过岫烟,与她分别不过二十余日,算来她此刻应当已经抵达京城了。”
妙玉眸中闪过一丝怅惘:“我与岫烟已有两年多未见,不知她如今可还安好?”
贾瑛道:“有一事二位或许尚不知晓,岫烟如今,已经是云隐宗的掌门了。”
“什么?”恒难和妙玉同时惊呼一声,显然对此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恒难手中的念珠一顿,追问道:“不知玄虚先生现在如何?”
“玄虚前辈如今担任长老之位,”贾瑛笑道,“日子过得甚是逍遥。”
恒难若有所思,缓缓捻动念珠:“玄虚先生的太乙神数,老尼素来敬佩,料想他将掌门之位传给岫烟,必有深意……”
贾瑛心下暗笑:有什么深意,分明是那老头贪生怕死,想找个挡箭牌。但这话自然不能明说,他只含笑不语。
妙玉毕竟才十六七岁,终究难掩少女心性,忍不住又问:“岫烟个子可是又长高些了?”
贾瑛仔细端详着妙玉的身形,温声答道:“岫烟如今与妙玉姑娘身量相仿。”
妙玉追问道:“那……她如今的功法修为,现在如何了?”
贾瑛想着岫烟那故作老成的有趣模样,眼中闪过温柔之色:“她呀,如今是越发有掌门风范了,什么事都要先卜上一卦。
至于功法,她那一手飞签之术更是出神入化,特别是那招回风拂柳,使得是行云流水,我看已然是青出于蓝了。”
“她终于把这招练成了?”妙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清冷的面容如冰雪初融,“我上次见她时,她还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