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罪魁祸首胡老四,正躲在飞鱼帮众中间,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
旁边不远处,胡小三则手持一把短刀,看似在御敌,实则脚步不停往后退。
贾瑛看着这一幕,心中霎时雪亮。原来如此!
这胡小三恐怕早就暗中投靠了飞鱼帮。那胡老四暗中贪墨林家店铺的银两,多半也早给了飞鱼帮的这帮水贼。
想通此节,贾瑛恨极了这父子二人,欺主背义,引狼入室!
他心念一转,猛地从水中探出半截身子,藏在芦苇丛中粗声大笑道:
“胡老四,胡小三!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若不是你们献此计策,也不能把黑八狗贼骗来此处!让咱们漕帮来个瓮中捉鳖!哈哈!”
笑声在血腥弥漫的河湾上空回荡,带着几分刻意张扬的戏谑与得意。
漕帮阵中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内,船舱阴影里,静默地蛰伏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玲珑身影。
她脸蒙黑巾,只露出一双宛若寒星秋水的眸子,正焦急地扫视着混乱的战场。直到听到贾瑛的声音,她紧绷的肩膀才松弛下来。
听到贾瑛故意粗着嗓子的搞怪语气,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眼睛也微微弯了起来,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细微波澜。
于黑八本就因战局不利而心浮气躁,对胡家父子临阵的畏缩模样早已生出疑窦。
此刻听到贾瑛的“揭发”,真如火上浇油,顿时勃然大怒。
他环眼怒睁,额上青筋暴起,手中鬼头刀猛地指向惊惶失措的胡小三,声如炸雷般吼道:“狗日的!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杂碎,敢骗我?!”
胡小三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辩解:“八哥,八爷……别,别信他,我不……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个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壮汉已然认定他是内奸,一剑捅进他的后心。
胡小三身躯剧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透胸而出的剑尖,喉头“咯咯”两声,便软软地扑倒在地。
那胡老四见儿子惨死,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其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转身便朝着水边没命地狂奔。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几名飞鱼帮众拦住去路,乱刀齐下。
胡老四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瞬间便被砍倒在地,当场气绝。
于黑八看手下弟兄在漕帮有备而来的猛攻下死伤惨重,心知大势已去。
他猛地一跺脚,嘶声大叫:“弟兄们,今儿个咱们被这胡家父子骗了,暂且各自逃命,日后还在太湖老窝里汇合,再报此仇!”
说着,他挥舞着鬼头刀,带着身边仅剩的五六名心腹,硬生生从漕帮帮众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之中,迅速向远处游去。
贾瑛早就在水中等候多时。他紧握手中的破晓刀,一刀便刺入一名紧随于黑八跳水的飞鱼帮好手腰肋。
那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抽搐着沉了下去。
贾瑛毫不停留,身形在水中一转,反手一刀,锋利的刀锋又划过另一名水贼的脖颈,带出一蓬血雾,染红了周遭的河水。
然而,那于黑八不愧为飞鱼帮魁首,水底功夫确实了得。
他入水之后便如蛟龙归海,身形摆动间迅捷无比,借着混乱的局势和河底的黑暗掩护,几个起伏穿梭后,便消失在茫茫水域深处,不见踪影。
贾瑛在水中停留片刻,见漕帮已然彻底掌控了局势,飞鱼帮众贼人死伤大半,剩下的也溃不成军。
他怕自己被漕帮众人误当作飞鱼帮的余党,便继续潜在水底,借着水草的掩护,静静地游出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河湾。
他在的运河中又奋力向南游出几里地,直到远离了厮杀的战场,才选择了一处偏僻荒凉、芦苇丛生的河岸,悄然探出头。
警惕地观察四周后,贾瑛湿漉漉地爬上了岸。
岸边的野草在夜风中摇曳,远处唯有虫鸣唧唧,更显荒寂。
贾瑛轻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