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前最后看了陆雪琪一眼,她的影子在血光里模糊成一片,若我撑不住......
你撑得住。陆雪琪的声音裹着冰魄剑的寒气,穿透血光撞进他耳中,韩林,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洪荒的云。
张小凡握紧了噬魂棒。
他望着阵中那个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年前在草庙村,那个蹲在破庙前帮他捡柴的少年。
那时的韩林也是这样,眼睛里烧着团火,说我来守。
血光突然暴涨。
密室的烛火瞬间熄灭。
窗外的山风卷着枯叶撞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
陆雪琪的冰魄剑泛起刺目的白芒,将涌入门缝的黑雾冻成冰晶。
张小凡的噬魂棒渗出幽绿光芒,在阵外布下一道防线。
韩林的意识沉入黑暗。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像擂在鼓面上的战锤。
命元还在流逝,可他感觉不到疼了——他的感官正被另一种更强烈的东西填满:阵图在共鸣,系统碎片在共鸣,甚至连他眉心的九霄签印都在共鸣。
有光从黑暗深处涌来。
那是记忆的光,是因果的光,是被蚊道人抹去的真相在苏醒。
韩林睁开眼。
天地间突然风云骤变。
密室上方的青瓦被狂风掀开,月光裹着阴云砸下来。
陆雪琪抬头时,看见韩林的发梢正泛着金芒——那是九霄签印的光,正顺着他的血脉,往阵图深处钻去。
而阵中的韩林,此刻正望着眼前浮现的画面。
第一幕,是三百年前的北冥深渊。
一个穿青衫的道人跪在阵眼上,血从他七窍涌出,却仍在往阵中灌注法力。
他的脸渐渐清晰——竟是无咎道人的青年模样。
第二幕,是百年前的雨夜。
蚊道人的黑影笼罩在深渊上方,他的黑须缠住阵眼的字,每根须上都串着诛仙世界的本源光粒,像一串被扯断的星子。
第三幕......
韩林的指尖颤抖。
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可命元流逝的速度突然加快。
他能听见陆雪琪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能听见张小凡的噬魂棒碎裂的脆响——那是有东西在强行突破防线。
但他不能停。
因为第三幕里,有个穿着守剑人服饰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阵前。
那身影转过脸时,竟是他自己。
而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剑。
血光如沸水般翻涌,韩林的意识被拽入时间的洪流。
第一幕画面撞进眼底时,他喉间腥甜翻涌——三百年前的北冥深渊里,青年无咎道人正以剑指刺入阵眼,鲜血顺着符咒纹路蜿蜒成河。
那道身影比记忆中清瘦许多,道袍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却仍在嘶吼着往阵中灌注本命元丹。
韩林看见自己腕间的本源值显示疯狂跳动,终于明白无咎祖师临终前那句守剑人守的从来不是剑里,藏着怎样的灼骨之痛。
嗤——冰魄剑的清鸣刺破血光。
陆雪琪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冰魄剑的剑芒已从雪白褪成幽蓝,剑身上凝结的冰晶正簌簌坠落。
她能听见阵内韩林急促的喘息,像破风箱般拉扯着她的神经。
山门外的黑雾不知何时漫到了窗棂,正顺着砖缝渗出腥气,每一缕都在啃噬她布下的冰障。小凡!她咬着牙喊,左边有三缕要破防了!
张小凡的噬魂棒爆出幽绿强光。
他单膝跪地,后背抵着墙,额角的冷汗滴在青石板上洇成深痕。
自他入阵守护,噬魂棒已经裂开五道细纹,此刻每根纹路里都渗出黑血——那是他强行调用噬血珠本源的代价。撑住!他闷吼一声,左手结印拍在地上,一道血纹从掌心蔓延,与噬魂棒的光网连成一片,这些鬼东西......比十年前万毒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