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星子,此刻正从他胸口的命符里漏出来,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在预告某种不可逆转的破局。
而在她掌心之下,韩林的命符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这光穿透衣物,映得陆雪琪的手背上都浮起金纹——那是与守剑人碑身相同的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她的血脉向手臂攀爬。
陆雪琪的指尖刚触到韩林胸口那道游走的金纹,便觉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热意。
这热意与冰魄珠的寒截然不同,像是有活物在她血脉里翻涌,金纹正顺着她的手背上的静脉往小臂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淡金光泽,连冰魄剑的剑柄都在微微震颤。
雪琪!张小凡的低喝从命阵外围传来。
她猛地回神,这才发现天际那道血色裂缝又渗出半尺长的漆黑黏液,正裹着腐臭的腥气坠向韩林。
陆雪琪反手抽出冰魄剑,剑尖挑起的寒霜在半空凝成冰盾,可那黏液却像认准了韩林似的,撞碎冰盾后竟分出三缕细流,绕过她的剑网直扑而来。
不——陆雪琪的瞳孔骤缩,正要合身扑上,却见韩林胸口的命符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那金光如实质般漫开,在他身周织成金网,三缕黏液撞上去便发出刺耳的嘶鸣,瞬间被烧成青烟。
她这才惊觉,自己手背上的金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肘弯,与韩林命符的光纹连成了若有若无的金线。
他在引动命符的力量......陆雪琪喉间发紧。
前日替韩林裹伤时,她曾见过这命符的纹路——当时它还只是指甲盖大小的淡金印记,此刻却如活过来般在皮肤下游走。
她想起韩林说过,守剑人的命符与诛仙世界的本源相连,可从未说过会与旁人产生共鸣。
雪琪!张小凡的声音更近了。
他提着烧火棍从黑暗中跃来,玄火咒的赤芒在指尖跃动:我布了三重玄火结界,能挡半柱香。
但那黏液的腐蚀力在变强,得快......
话音未落,韩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陆雪琪慌忙扶住他的肩,见他嘴角溢出黑血,瞳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是反噬......逆命符文撕开天道屏障时,蚊道人的本源污染渗进了我的识海。他的手指扣住陆雪琪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但刚才命符共鸣时,我摸到了命门的真意——它锁的不是危险,是被蚊道人封印的世界本源。
陆雪琪的冰魄珠突然在袖中发烫。
她想起方才那缕穿透黏液的暖褐光芒,想起韩林意识游离时说的,心下忽然清明:你是要借命符引动本源,冲开蚊道人的封印?
韩林笑了,血沫沾在嘴角:不止。他转头看向命阵中央的守剑碑,碑身的金纹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无咎师叔说碑中沉的是守剑人的魂,亦是破局的钥——原来这,是要守剑人与世界本源同频。他的目光扫过陆雪琪手背上的金纹,又落在张小凡腰间的玄火鉴上,雪琪的冰魄、你的玄火,都是这方世界的灵脉所化。
当我们的力量与命符共鸣......
命门就会真正开启。张小凡接口道。
他望着韩林染血的衣襟,又看了看天际愈发汹涌的血色裂缝,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与韩林相似的淡金纹路——那是当年他入魔时,被诛仙剑气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韩林的命符一起震颤。
陆雪琪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的金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心口,与韩林的命符形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金线。
而远处的守剑碑,正从碑底渗出淡金色的光雾,顺着金线往韩林体内涌去——那是守剑人世代积累的本源之力,此刻正化作最纯粹的生机,修补他被反噬撕裂的识海。
机会只有一瞬。韩林突然抓住两人的手腕,将陆雪琪的冰魄珠、张小凡的玄火鉴按在自己命符上。
三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天地间响起清越的剑鸣,守剑碑的光雾如活龙般腾空而起,在三人头顶凝成金色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