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总说守剑人的使命不止护剑。
山风突然卷着松涛声灌进祖祠,陆雪琪拢了拢道袍,目光落在石板上的凹槽里——那里有极淡的蓝光残留,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取走不久。
而在草庙村方向,夜色正浓。
张小凡站在村外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烧黑的瓦当。
当年草庙村被焚毁时,他蹲在瓦砾堆里翻了三天三夜,只捡到这块还留着普智师父体温的瓦当。
今夜他本在大竹峰喝酒,可刚过子时,心口突然像被什么揪了一下,鬼使神差就走到了这里。
月光透过槐树的枝桠洒下来,照见他脚下的荒草里,有半截生锈的断剑。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剑柄,断剑突然发出极轻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千里外那声守剑的龙吟。
草庙村的夜风裹着荒草的腥气钻进张小凡的领口,他蹲在断剑前,指腹刚触到剑柄上的锈迹,掌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断剑嗡鸣骤然拔高,震得他虎口发麻,锈层竟像被沸水浇过的积雪,剥落露出下面青黑的剑身——那上面赫然刻着与韩林守剑鞘相同的云纹!
这是...守剑一脉的剑?张小凡喉结滚动,记忆里突然闪过七年前在大竹峰,韩林蹲在灶前烧火,守剑鞘随意搁在门槛上,他曾凑近看过那些云纹,当时只当是普通的装饰。
此刻断剑上的纹路却在月光下泛起幽蓝,像活过来的灵蛇般游向剑尖,在他眼前凝成一面水镜。
水镜里的画面让他呼吸一滞——那是草庙村未被焚毁的清晨,晨雾还未散尽,十二岁的他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
画面里突然多了道身影:同样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蹲下来看他画的歪扭剑谱。
你画的是御雷真诀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清亮得像山涧里的泉,第三式的起手式应该是这样。他伸出沾着红薯渣的手指,在泥地上重新勾出纹路,我叫韩林,是青云门守剑人,来村里取件东西。
张小凡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清楚记得,草庙村被屠的那天,他才第一次见到青云门的人——那是苍松道人和宋大仁。
可水镜里的韩林分明比他小半岁,怎么会在草庙村出现?
更诡异的是,画面里的抬头看向韩林,眼睛里没有半分陌生,反而笑着把树枝递过去:你会练剑?
那教我两招?
不可能...张小凡踉跄着后退,撞在老槐树上。
断剑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水镜里的画面开始扭曲,韩林的身影逐渐透明,最后消散前,他突然转头看向镜头外,嘴角扬起抹与现在如出一辙的淡笑:该醒了。
断剑坠地,震起的尘土迷了张小凡的眼。
他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冷汗。
月光下,断剑的剑身重新爬满锈迹,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可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灼烧的温度,泥地上那道被重新勾画的剑纹,正泛着淡淡的蓝光——与韩林心口的命碑碎片,是同一种颜色。
韩林...张小凡弯腰捡起断剑,剑刃贴着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普智临终前的话:有些真相,要等合适的人来揭。他握紧断剑,转身往青云山方向走去,靴底碾碎的荒草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清晨,少年蹲在他身边说话时,草叶被风掀起的轻响。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洪荒遗迹中,韩林的指尖正凝着淡青色的剑气,在身周划出最后一道结界。
他额角渗着冷汗,方才用本源喂养锁魂印的反噬还在啃噬经脉,但系统光屏上逐渐稳定的绿色进度条让他眼底闪过微光:成了。
宿主,临时结界已隔绝90%高维干扰。系统的机械音终于不再颤抖,当前可执行单次签到,消耗本源值30%。
韩林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本源消耗带来的眩晕让他眼前发黑,但他还是迅速点下确认。
光屏上的金色转盘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