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焦痕还在冒烟。必须心意相通,才能破解第一重封印。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将冰魄剑横在胸前。
剑尖的冰晶顺着剑身凝结成细小的符文,那是她在青云后山悟剑时自创的同心诀。
张小凡的锁链地窜出,青铜链环擦过韩林手背时带着体温——不是灼烫,而是像大竹峰灶膛里温了整夜的暖炉。
我信你。张小凡咧嘴笑了笑,可眉峰却紧拧着,就像当年在草庙村,我信你能把我从野狗道手里抢回来。
韩林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背着昏迷的张小凡趟过齐腰深的山洪,命碑印记在胸口灼得发烫。
原来有些羁绊,早在他们都没察觉时,就已经刻进了骨血里。
听我节奏。他闭起眼,将自身本源顺着命契光丝推出去。
识海里的光结突然亮了起来,陆雪琪的能量如清泉般涌来,抚平他因过度消耗本源而刺痛的识海;张小凡的锁链热流裹着战意在血脉里奔涌,像大竹峰晨钟撞破雾霭。
三股力量在共鸣场中交织,韩林能清晰感知到陆雪琪调整呼吸的频率,张小凡锁链震颤的节奏——他们的心跳,正随着同一个韵律跳动。
第一重封印破碎的瞬间,石门表面的星河流转突然凝滞。
一道青金色的光从门楣上的洪荒文字里迸发,像被掀开一角的幕布,露出门后极淡的、类似于青云山晨雾的色泽。
陆雪琪的冰魄剑发出清越的长鸣,剑身上的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几分;张小凡的锁链地轻响,链环上的焦痕褪去,浮现出细密的云纹。
成了。韩林睁开眼,额角的冷汗被寒风吹得生疼。
他刚要松口气,石门突然剧烈震颤,脚下的冻土裂开更宽的缝隙,幽蓝寒火地窜起半丈高。
你们不该来。
声音像是从极远的深海传来,又像是直接炸响在识海最深处。
韩林的耳膜嗡嗡作响,命碑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陆雪琪的冰魄剑落地,她捂着耳朵后退半步,银饰上的冰晶成片碎裂;张小凡的锁链疯狂震颤,竟在他手臂上勒出了血痕,他咬着牙闷哼,烧火棍却始终死死攥在手里。
那声音里没有情绪,或者说,包含了所有情绪——慈悲与残忍,怜悯与不屑,像无数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每一个音节都在剥离他们对的认知。
韩林突然想起无咎道人临终前的话:终焉之门后,是比圣人更古老的东西。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东西不是魔,不是妖,是规则本身的裂痕。
石门上的幽黑雾气凝结得更实了,那只眼睛的轮廓里泛起猩红,瞳孔深处的扭曲倒影不再是韩林的脸,而是三人重叠的影子。
陆雪琪颤抖着弯腰捡起冰魄剑,剑尖直指石门,声音却比冰魄剑刃更冷:但我们来了。
张小凡抹去手臂上的血珠,锁链重新缠上烧火棍,棒身泛起暗红的光:当年他们能钉死这门,现在我们就能再钉一次。
韩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三道淡金色的纹路——是陆雪琪的冰棱、张小凡的锁链,还有他自己的命碑。
他突然笑了,笑声在寒雾里撞出回音:系统,继续解析。
系统提示音这次不再卡壳,带着某种肃然:第二重封印解析中......
石门的震颤突然加剧,门后传来低沉而古老的轰鸣,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终于被惊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