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魂魄的嘴唇动了动。
韩林屏息,竟听见了他的声音,从很古老、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后辈,用我们的命源,去撕烂这天命。”
陆雪琪突然抓住韩林的手腕。
她的手还在抖,但眼神比冰魄玉镯更冷:“需要我做什么?”
张小凡把归墟棍往地上一杵,棍尖砸出火星:“算我一个。”
韩林望着两张熟悉的脸。
陆雪琪发间的珠花在幽光里泛着淡粉,和她当年踮脚望祠堂时一模一样;张小凡粗布衣裳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像极了他刚上大竹峰时的模样。
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老者执念的温度——原来最锋利的从来不是法宝,是人心相连的热度。
“我们需要把所有守剑人的命源,还有我们的,都融进底座里。”韩林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命碑碎片,“但这会抽干我们的本源。系统提示过,过度使用会遭天道反噬……”
“反噬又如何?”陆雪琪抽出天琊剑,剑尖挑起一缕自己的发丝,“当年在幻月洞,我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
张小凡拍了拍归墟棍,棍身的命纹突然大亮:“师娘说过,人比阵眼金贵。要是连命都不敢赌,还谈什么破局?”
韩林望着他们,喉间泛起热意。
他低头看向底座上的凹痕,突然笑了:“无咎师伯说我像块顽石,现在看来,顽石也该撞撞天了。”
他将命碑碎片按进底座的凹痕。
“咔——”
清脆的卡合声中,底座突然泛起金光。
那些困住守剑人魂魄的锁链开始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苏醒。
韩林望着那些逐渐清晰的魂魄,伸手按住胸口——那里有系统留下的签印,此刻正发烫,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某个被封印了万年的存在,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
韩林的指尖刚触到命碑底座的刹那,整片空间便像被投入热油的冰珠般炸开。
他原本稳如磐石的识海突然裂开无数细缝,万千道记忆如利刃倒灌——第三十七代守剑人被命锁贯穿心口时,鲜血溅在云纹玉佩上的温热;第二十三代少年被兽妖獠牙撕开咽喉前,最后一眼望见山门外那株开得正好的桃花;更久远的前辈们,在雷火中捏碎最后一道护心符时的不甘,在魔音里咬断舌尖自毁道心时的决绝……每段记忆都裹着锥心刺骨的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银针在他脑内乱扎。
“噗——”他踉跄着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鲜血顺着鼻梁滴在底座刻痕里。
陆雪琪的惊呼声混着锁链震颤声涌进耳中,可他听不真切,只看见眼前浮起无咎道人的虚影。
那老者正对着他摇头,白发被无形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小木头,这关过不去,就真成块死石头了……”
“不……”韩林咬着牙抬起头,鲜血从唇角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他颤抖着摸向眉心,那里的九霄签印正灼得皮肤发烫。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命源共鸣临界值,剩余可兑换次数:1次。”他几乎是用最后一丝理智扯开系统面板,指尖抖得按不准“兑换”按钮——“命源镇魂符”的图标在视野里晃成重影,可他知道,这是唯一能把他从记忆洪流里捞出来的浮木。
“换!”他在心里嘶吼。
符纸入体的瞬间,韩林的脊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
那是种比灼烧更剧烈的清凉,从丹田直冲识海,将那些绞成一团的记忆碎片暂时压进角落。
他抬头望向那些守剑人残魂,他们的面容在锁链间忽明忽暗,眼瞳里的浑浊正被一点点洗去。
“醒来!”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声音因疼痛而破音,“你们护了这方世界千年,该由我们护你们一次!”
最前排的白发老者突然抬起手。
他的指尖穿透锁链,虚虚按在韩林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