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伸手。
最前排的那个,白发被血雾沾成缕,正是无咎道人。
小林子......无咎道人的声音混着风声,莫要强撑,这屏障......
师伯。韩林打断他。
他摸了摸腰间已经碎裂的守剑人玉佩,又看了看身后——陆雪琪还在第八层整理剑穗,张小凡的归墟棍声已经从第一层传到第四层。
他笑了笑,掌心按上屏障,守剑人守的是人心,人心在,就撑得住。
屏障突然泛起血浪。
韩林的指尖渗出血珠,与残魂们的血融在一起。
他听见陆雪琪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听见张小凡的棍声更近了,却还是一步跨进了血浪里。
血雾裹住他的瞬间,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屏障,怕不是要拿他的命来破。
血浪裹住韩林的刹那,他的瞳孔被染成暗红。
残魂们的手穿透他的道袍,触碰皮肤时却不是想象中的冷,反而带着温凉的旧时光——第三十七代守剑人断剑时溅在他手背的血,第二十三代刻时落在他发间的桃花瓣,无咎道人塞玉牌时掌心的老茧,原来都藏在这些残魂的指节里。
小林子,退。无咎道人的声音混着血雾钻进耳中,这屏障要的是守剑一脉的命魂,你还年轻......
韩林闭了闭眼。
他能感觉到命碑在丹田剧烈震颤,本源如被抽干的井,可右手却不受控地探进怀中——那里收着他这三年在祖师祠堂、在青云后山、在大竹峰老井边收集的十二枚命符。
每一枚都裹着历代守剑人的血与骨,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像十二颗要炸开的星子。
师伯,您忘了?他的声音被血浪揉碎又拼起,当年您说守剑人守的是字——承前,启后。
第一枚命符落在掌心。
青铜纹路流转间,一位白眉守剑人的虚影从血雾里浮起,他腰间的剑穗还沾着百年前的霜:小友,可是要借我这把老骨头?
韩林点头。
第二枚命符抛向空中,一位抱剑酣睡的青年显形,发间还卡着半片未褪的桃花瓣:我就说这刻得值,今日倒成了钥匙。
第三枚、第四枚......十二道虚影次第立起,他们腰间的剑或断或锈,发间的簪或玉或木,却都在同一时刻望向韩林。
血浪突然翻涌如沸,残魂们的哭嚎里多了些清越的剑鸣——那是历代守剑人斩妖除魔时的剑吟,是他们在山门前说有我在的底气。
守剑意志共鸣阵——启!韩林咬破指尖,血珠溅在十二枚命符中央。
虚影们的剑同时出鞘,十二道剑光交织成网,将他与残魂屏障捆作一团。
他听见骨骼发出细响,命碑底座的灼痛顺着经脉窜上喉头,可眼前的屏障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露出其后一线天光。
成了!陆雪琪的声音穿透血雾。
韩林转头,正见她提着天琊剑撞开第八层的门,发梢还挂着未干的泪,小凡在第二层拖住最后一波锁链,我带他过来——
话音未落,归墟棍的破空声已经劈开血雾。
张小凡的身影撞进第九层,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往外渗血,棍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这锁链他娘的越砍越多!他瞥了眼正在崩解的屏障,又看向韩林发白的唇,突然笑了,不过老子砍得更快。
屏障最后一声轰鸣中,十二道虚影化作星光没入韩林体内。
光门地洞开,露出塔顶的青石板与漫天血云。
韩林踉跄着扶住石壁,喉间腥甜翻涌——命碑印记此刻只剩指甲盖大小的光斑,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这一路......他扯了扯嘴角,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代价太大。
陆雪琪的手突然覆上他后背。
天琊剑的冰魄寒气顺着掌心渡入,暂时压下他翻涌的气血:值得。她的手指在他道袍上攥出褶皱,若能斩断蚊道人的命,我替你受这疼。
张小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