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的一双眼睛却清晰得可怕——那是一双能让人想起宇宙初开时的眼睛，深不见底，却又好像藏着所有世界的命运。
归墟棍在张小凡手中轻颤，像是在回应什么；陆雪琪的冰魄剑也在她袖中微微发烫，连韩林体内的九霄签印都开始跳动，仿佛在向那身影致敬。
那是......陆雪琪刚要开口，玄袍身影突然抬起手。
他的动作很慢，却让整座古桥都跟着震动起来。
那些断裂的命纹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叹息。
韩林感觉自己的本源力不受控制地涌了出去，系统面板上的签到提示疯狂闪烁，他却顾不上看——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玄袍身影的眼睛里，那里有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有归墟的秘密，有蚊道人为何要吞噬诛仙本源的真相。
玄袍命控者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玄袍者话音未落，韩林后颈的汗毛已根根竖起。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种猎物突然窥见猎手全貌时的震颤。
系统面板在识海疯狂闪烁，最新提示跳出：「检测到时间法则扰动，当前时空稳定性-30%」，可他的目光始终锁在玄袍者那双仿佛装着星河的眼睛里。
未来的模样？韩林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的守剑令。
无咎师叔临终前曾说，守剑人一生要面对三种：镜中影、心中魔、时中劫。
此刻玄袍者的话像根细针扎进他记忆，你若敢说谎——他突然踏前半步，本源力如暗流在脚下命纹里翻涌，那些缠着人影的光丝被震得纷纷断裂，我这守剑令，能斩了这命桥。
陆雪琪的冰魄剑在袖中发出蜂鸣。
她右手虚按剑柄，左手却悄悄扣住韩林的袖口——这是他们在幻月洞练剑时养成的默契，危险时互为后盾。
玄袍者说话时，她瞥见他指尖流转的金纹与自己掌心的印记完全吻合，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雪琪？张小凡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陌生的沉稳。
她转头，正看见他握着归墟棍的手松开半寸，暗金纹路顺着棍身爬上他手腕，在皮肤下形成与她掌心相同的图腾。
不必试探。玄袍者的目光扫过三人，落在归墟棍上时，那暗金纹路突然剧烈震颤，这棍里封着的，是你们在诛仙剑阵前留下的本源。他抬手的瞬间，韩林感觉有根无形的线缠住了他的神魂——不是攻击，更像某种牵引。
系统面板的警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字：「命契共鸣完成，允许读取记忆碎片」。
诛仙剑阵......张小凡喃喃重复，归墟棍坠地。
他踉跄两步，扶住桥栏，指节抵着那些流动的符文，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自己握着烧火棍站在幻月洞前，身后是化为焦土的青云山；陆雪琪的冰魄剑插在他脚边，剑身上沾着他的血；韩林站在最高处，守剑令迸裂成千万光粒，每一粒都缠着命纹......他突然嘶吼，额头抵着桥栏，我不会让青云再毁一次！
陆雪琪的冰魄剑地出鞘三寸。
寒光掠过张小凡颤抖的后背，她看见他眼角泛着水光——这是自普智圆寂后，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脆弱。小凡。她轻声唤，伸手想去碰他肩膀，却被一道金芒拦住。
那是从玄袍者袖中飞出的光丝，轻轻缠住她的手腕，凉意顺着血脉直窜天灵盖，你看见的，是未发生的未来。
韩林的本源力在体内翻涌如沸。
系统终于给出关键提示：「玄袍者为命轨具象化意识，承载诛仙世界所有时间线的因果」。
他突然明白无咎师叔说的归墟是连接过去未来的桥是什么意思——这玄袍者，根本就是这座命桥本身的意志！所以你引我们来，是要我们改变那个未来？他压下喉间的腥甜，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
玄袍者的雾气突然消散些许，露出半张与韩林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改变？他低笑，笑声里带着岁月的沧桑，时间是河，不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