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台下方传来细碎的石屑坠落声，混着命河浪头的轰鸣，像极了无咎道人当年敲着茶盏说该醒了的声音。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在命河微光里竟泛着淡金色——不是修士的灵光，更像......开天纹的影子。
韩师兄？陆雪琪的声音从青铜台下方传来，带着点闷响，这里有个洞。
韩林抬头，见她的道袍下摆沾着石粉，正蹲在碎石堆里扒拉。
张小凡的归墟斧插在洞边，金芒像火把般照亮洞内的青铜台阶。
他忽然想起系统签库里的残卷，想起无咎道人烧残帛时那半句归墟本为开天兵，想起刚才触摸兵器架时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他一步一步走向洞口，守剑令在掌心烫得几乎要融化。
来了。他应了一声，却在洞口前停住脚。
命河的浪头又掀起来，这次浪尖里的鳞片眼睛比之前更清晰——暗青色的鳞片泛着幽光，瞳孔是竖起来的，像蛇，又像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它盯着韩林的守剑令，盯着归墟斧的金芒，盯着陆雪琪发间的玉清铃，忽然咧开嘴，露出满嘴匕首般的尖牙。
韩林摸了摸后颈的印记，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成无咎道人的声音：别急着走，孩子。
他望着洞内陆雪琪伸出来的手，望着张小凡递过来的归墟斧，忽然笑了。
再等等。他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守剑令，有些账，得算清楚了再算。
韩林望着洞内陆雪琪伸出的手，喉结动了动。
后颈守剑人印记的灼痛虽已消退，却在皮肤下留下细密的麻痒，像某种蛰伏的警示。
他屈指轻叩掌心发烫的守剑令，识海深处的九霄签印系统忽然泛起涟漪，机械音裹着古钟余韵：「今日签到地点触发特殊场景——命河裂隙。可兑换『命源隐遁符』，功效：屏蔽命轨波动，持续一炷香。」
他睫毛微颤。
系统从未在战斗节点主动推送过防御类符咒，这让他想起陆雪琪罗盘上渗出的血珠，想起浪尖那道蛇类竖瞳里的审视。
指尖按在签库兑换键上时，掌心忽然沁出薄汗——不是恐惧，是猎手临战前的紧绷。
「兑换。」他在心里默念，淡金色符纸便从识海飘落，落在摊开的手心里，纹路像活物般游走着钻入三人衣袍。
陆雪琪正弯腰拂去洞口石屑，忽觉衣襟一暖，抬眼便见韩林垂落的指尖泛着微光：「隐遁符。」他简短解释，余光瞥见她鬓角沾着的碎石，喉间又涌上那股熟悉的热意——十年前在祖师祠堂，她也是这样，明明被香灰呛得眼眶发红，还要硬撑着说「我能行」。
「走吧。」张小凡的声音带着归墟斧的嗡鸣。
他扛着斧头当先迈进洞口，青铜台阶在脚下发出空响，金芒顺着斧刃流淌，将洞壁照得如同浸在熔金里。
韩林落在中间，能听见陆雪琪的道靴擦过石阶的轻响，很近，近得能闻到她袖间残留的沉水香——那是她每日晨起必点的香，说是能让天琊剑刃更清锐。
洞道比预想中短。三人转过一道石弯，眼前突然一空。
命河的暗金色洪流在两侧翻涌，却被某种力量禁锢着，像两堵流动的墙。
中间悬浮着半座青铜门，门楣上「命门」二字被腐蚀得只剩残笔，门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幽蓝的光，像被剜去心脏的巨兽在苟延残喘。
「不是自然形成的。」韩林的声音压得很低，守剑令在袖中震动的频率与门身裂痕的脉动完全一致。
他想起无咎道人临终前烧的残帛，上面模模糊糊的「命门锁天」四字，此刻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有人用本源力量强行封印了这里。」他说，目光扫过门缝里渗出的光——那光里有碎片在飞，像被揉碎的星子。
张小凡的归墟斧突然发出龙吟。
他没说话，只是握紧斧柄，斧刃上的金芒骤然暴涨三寸。
韩林知道这是小凡的习惯：越是紧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