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走在最前,每一步都像是在拨开水面,幽蓝眼瞳里的星图越展越大。
韩林注意到,他走过的地方,红线会轻轻颤动,黑线会缓缓错开,金线则像找到了归处,顺着他的衣摆往上爬,最后没入他掌心的青铜铃铛。
到了。张小凡突然停下。
韩林抬头,只见前方的丝线突然稀疏,露出一座桥的轮廓。
那桥半透明,像用金线和红线编的,桥身中间却有段明显的断裂,断口处黑丝翻涌,正吞噬着周围的金线。
陆雪琪握紧天琊,雷纹在剑身上游走:那是......
命运长桥。张小凡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断口处的黑丝,断了。
张小凡的声音像一片被揉皱的霜叶,轻轻落在三人之间。
他的指尖仍悬在命运长桥断裂处的黑丝上方,幽蓝眼瞳里的星图突然泛起细碎的银芒——那是记忆碎片在翻涌。
韩林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咽下什么滚烫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十年前,我在狐岐山见过这样的桥影。
碧瑶......他突然闭了嘴,青铜铃铛在掌心震出轻响,震得金线在他手腕上缠成小圈。
韩林后颈的签印突然一跳。
命契残纹在识海深处泛起暖光,将那些试图侵入的低语碾碎成星屑。
他能清晰感知到长桥的本质:表面是丝线与记忆的交织,内里却翻涌着某种更高维度的意志,像被人用指尖在水面划出的波纹,看似真实,实则一戳就破。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响:检测到高维规则波动,命契残纹共鸣度+15%,当前本源剩余38%。
这不是桥。韩林攥紧守剑令,冰凉的青铜贴着掌心,是面镜子。
照见的不是路,是......他突然顿住——陆雪琪的天琊剑正剧烈震颤,雷纹在剑身上窜成乱麻,剑尖直指长桥断口处。
她原本素白的额角又渗出薄汗,却强撑着抬头:有东西在看我们。
话音未落,虚无的声音便裹着冰碴子砸进三人耳中。
那声音没有方向,像是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像是直接在识海深处炸响:命承之人已现,虚门将启。韩林的瞳孔骤缩——这声音的频率与系统核心震荡完全一致,像两根被同一根弦牵动的骨笛。
他终于明白无咎祖师临终前为何盯着他后颈的签印笑:原来所谓承命而启,从来不是承接青云的命,而是承接这个被蚊道人啃噬的世界,向更高处呼救的命。
命运长桥开始重组。
最先动的是金线。
那些被蚊道人抽走的本源丝线突然发出蜂鸣,顺着张小凡的衣摆疯狂涌回,在他脚下织成金色的漩涡。
黑线则像被火燎的蛇,嘶嘶着向后蜷缩,却又被某种力量扯住尾端,在断口处绞成黑红色的团。
最惊人的是红线——陆雪琪的银饰突然无风自动,她望着那些代表生机的丝线,眼眶突然发热:这是......大竹峰的炊烟,小竹峰的晨露,七脉会武时山门下的灯火......每说一句,就有一道红线从她话音里钻出来,缠上她的手腕,像是久别重逢的旧友在撒娇。
张小凡的星图彻底展开了。
幽蓝的光从他眼底溢出,将整座长桥映成半透明的蓝。
他伸出手,青铜铃铛突然发出清越的响,那些原本杂乱的丝线竟顺着铃声的节奏开始编织。
断裂处的黑团被金线刺穿,像腐烂的果肉被刀尖挑开,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纹路——竟是与韩林后颈签印一模一样的九霄纹路。
原来虚门在这里。韩林低笑一声,守剑令在掌心烫得惊人。
他终于看清了系统的真相:所谓签到,不过是在各个关键节点为这方世界打补丁;所谓兑换,是用自己的本源作为引子,将被抽走的本源引回来。
而现在,当命承之人(张小凡)、守剑人(他自己)、以及承载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