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是唯一的知觉。
并非寻常火焰的炙烤,而是仿佛有一枚烧至熔融的烙铁,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按在他的额心,要将某种意志、某种法则、某种超越他理解范畴的存在,硬生生烙进他的灵魂深处。
韩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渗出的血丝瞬间被额头那恐怖的高温蒸发。
剧痛之中,破碎而混乱的画面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那是一座祭坛,古老、宏伟,却又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它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岩石筑成,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祭坛之上,浓郁如墨的黑雾翻滚不休,其中隐约可见无数锁链般的符文交错穿行,仿佛囚禁着什么,又像是在举行一场持续了万古的献祭。
每一个画面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心神都会被那黑雾吞噬,沦为祭坛的一部分。
“不……这不是命源残留的记忆……”韩林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巨大的心力,“命源的力量是磅礴,是浩瀚,但……但它没有这种‘意志’!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印记!”
他的声音嘶哑而扭曲,充满了痛苦,却也带着一丝骇然的清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远比他预想的任何情况都要凶险。
“韩林!”
一声清冷的呼唤如同冰泉注入沸油,陆雪琪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身侧。
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凝重,没有丝毫犹豫,皓腕一翻,天机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剑身之上,并非凌厉的杀伐剑气,而是一道道柔和却又蕴含着天道至理的银色纹路亮起。
“天机为引,清心守一!”
她指尖在剑脊上轻轻一划,引出一道最为纯粹的银色命纹,如同一条灵动的游鱼,倏然没入韩林滚烫的额心。
那道命纹仿佛是酷暑中的一捧冰雪,所过之处,那股足以熔金化石的灼痛感竟被压制下去了几分。
韩林剧烈起伏的胸膛,也随之稍稍平复。
然而,陆雪琪的脸色却愈发苍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清心命纹一进入韩林体内,就像是陷入了一片狂暴的战场。
一股是韩林自身正在竭力抵抗的力量,另一股则是那枚烙印中散发出的、充满了侵蚀性与绝对统治力的诡异能量。
她的清心命纹,就像是夹在两头洪荒巨兽之间的脆弱屏障,随时可能被撕得粉碎。
“你体内的力量……正在与什么东西激烈抗衡。”她声音微沉,带着一丝急切,“这枚烙印的本质远超我想象,我的清心命纹只能暂时稳住你的心神,压制它的扩散。我……能帮你多久?”
她没有说出那个不确定的答案,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另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
“小心!这里不对劲!”
张小凡手持烧火棍,背对着二人,摆出了一个绝对防御的姿态。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那片因命源崩解而形成的虚无空间。
原本,这里是一片纯粹的、没有任何物质与能量的“无”,但现在,这片“无”中,却开始浮现出变化。
一丝丝,一缕缕,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无数漆黑而扭曲的线条凭空滋生。
它们没有规律,没有形态,有的像垂死挣扎的触手,有的像怨毒诅咒的符文,它们在虚空中蔓延、交织,渐渐构成了一张笼罩天地的巨网。
更可怕的是,韩林三人能感觉到,随着这些扭曲命纹的出现,无数道冰冷、贪婪、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正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仿佛他们是闯入蛛网的猎物,而那头看不见的巨蛛,已经苏醒。
“这地方……在活过来!”张小凡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其中的震撼却无法掩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能量残留,而是一种生态的重塑,一个以他们为目标的、正在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