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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守着这破山做什么?
陆雪琪的剑尖抵住幻象的眉心。
冰原在震颤,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十年前在祖师祠堂外,韩林蹲在台阶上给她烤红薯的动静——那时候他说:雪琪师姐,等我成了守剑人,要把青云山的每块砖都擦得锃亮。
我记得。她轻声说,眼泪在眶里冻成冰珠,我记得草庙村的火,记得万蝠洞的蝙蝠,记得你吹竹哨时满山竹剑出鞘的声音。
就算全天下都忘了,我也会替他们记得。
天琊剑爆发出刺目的光。
冰原轰然碎裂,陆雪琪踉跄着栽进虚空,却在坠落前抓住了一缕熟悉的气息——是韩林身上的青竹香,混着淡淡的红薯焦味。
与此同时,另一处空间里,张小凡握着烧火棍的手突然收紧。
他明明还在漩涡里,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像有无数冤魂在他耳边哭号。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浮现出血色纹路,和当年在滴血洞看到的血煞幻影如出一辙。
小凡!
陆雪琪的呼喊被乱流撕碎。
韩林望着重新凝聚的镜像,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现在,换我问你——如果逆命是传承,那我偏要让这传承,长出新的根。
镜像的身影开始虚化,它最后看了韩林一眼,那眼神里竟有几分释然:很好...初代守剑人没看错人。
时空乱流突然倒卷。
韩林在坠落前抓住了陆雪琪的手腕,而远处,张小凡的烧火棍突然爆出刺目的金光,却在触及血煞气息的瞬间,发出了类似野兽呜咽的嗡鸣。
血煞之气如毒蛇般钻入张小凡的七窍,他踉跄着栽进一片猩红迷雾。
烧火棍在掌心发烫,棍身的噬血珠竟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晕染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草庙村被屠时他失控挥棍扫过的村民,是万蝠洞被他血煞之力波及的无辜散修,是南疆小村里被他误杀的老妇。
张小凡,你杀我时,可记得我怀里还揣着给孙儿的糖?
大哥哥,你说会保护我们的,为什么要烧我的布娃娃?
哭嚎声刺破耳膜,张小凡跪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自己的手背,那些血纹正沿着血管攀爬,像极了十年前在滴血洞,他第一次被血煞侵蚀时的模样。
那时他以为,拥有力量就能守护重要的人;此刻他才惊觉,失控的力量,恰恰成了他最锋利的屠刀。
够了!他嘶吼着举起烧火棍,棍尖却在触到最近那道亡魂时颓然垂落。
那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脖颈上还挂着他当年在草庙村替她编的草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亡魂的脸突然裂开,露出森森白骨,那你为何不早点控制?
为何要让血煞之力吞噬理智?
张小凡的眼泪砸在血污里,溅起细小的血花。
他想起碧瑶扑向诛仙剑时的轻笑,想起田不易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的咳嗽,想起陆雪琪在他最绝望时递来的那碗热粥。
这些画面在血雾里明明灭灭,像极了黑暗中跳动的烛火。
我可以赎罪。他突然抬起头,眼底的浑浊被某种清冽的光刺破,我救不了你们,但我可以用余生去救更多人。
我可以跪在佛前百年,跪在义庄百年,但我不会再让血煞之力支配我——
烧火棍突然发出龙吟。
棍身的噬血珠不再渗血,反而涌出金色光流,将血雾中的亡魂一一包裹。
那些扭曲的脸逐渐舒展,小女孩最后对他笑了笑,化作光点消散:我们等你。
同一时刻,韩林与镜像的对决已至尾声。
镜像的身影不再虚幻,反而与他的轮廓完美重合,连眉骨的弧度、眼角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现在懂了?镜像的声音与他重叠,我是你压抑的不甘,是你不敢承认的愤怒,是你在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