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顺着陆雪琪的发梢簌簌滑落,她贴着沙沟侧壁,指尖深深掐进《守剑录》的封皮。
方才那声找到你了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连带着后颈的汗毛都竖成一片。
张小凡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焦糊味的热气喷在她耳后——他的噬魂棒早被握得发烫,绿芒在两人身周织成若有若无的屏障,像团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他们...是命运的影子。韩林的残魂突然浮现在两人中间,这次比先前凝实些,却仍像浸在雾里的灯,眼尾那颗泪痣时隐时现。
陆雪琪望着那点模糊的红,喉头发紧——三年前他为她挡下三尾妖狐的毒爪,血珠落她手背时,也是这样的颜色。
每道影子...都对应...一个被吞噬的本源世界。残魂的声音像漏风的竹管,每个字都带着破碎的尾音。
陆雪琪注意到他的指尖在颤抖,不是修士施法的震颤,倒像凡人冻久了的哆嗦——这具残魂,怕是连维持显形都要拼尽全力。
那符令上的暗红碎片...张小凡突然压低声音,噬魂棒的绿芒骤然暴涨三寸。
他盯着二十步外的黑袍人群,喉结滚动两下,是那些本源世界的...残念?
韩林的残魂勉力点了点头,虚影晃得厉害:被蚊道人吞噬的世界本源无法彻底消化,便凝成碎片。
这些影徒...本是各世界的修士,意识被碎片篡改,成了...命运的提线木偶。
话音未落,为首的黑袍人突然抬手。
陆雪琪的瞳孔骤缩——那只手枯瘦如柴,指节凸起像串黑枣,掌心托着枚漆黑如墨的符印,表面浮着暗红金纹,和符令上的碎片纹路如出一辙。
当心。她下意识拽住张小凡的衣袖。
沙沟外的风突然变了方向,裹着铁锈味的腥气灌进来,刮得两人脸颊生疼。
符印触及碎片的瞬间,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陆雪琪看见祭坛废墟的青石板开始扭曲,原本刻着八卦图的地方裂开蛛网似的纹路,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那是空间裂缝,她在《守剑录》里见过描述,如天地被利刃划开的伤口。
他们在重启命运网络。陆雪琪的声音发颤。
她能感觉到《守剑录》在怀里发烫,封皮上的血痕正沿着指缝往她腕间爬,像条活物。
三年前韩林用本命精血为她温养剑心时,也是这样的灼烧感——那时他说守剑人的心,要比剑更烫,此刻她终于懂了,这烫不是温度,是烧穿绝望的火。
张小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扭曲的祭坛,眼前闪过草庙村的焦土、大竹峰的晨雾、碧瑶化作的合欢铃,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不能让他们得逞!话音未落就要冲出去,却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住——是韩林的残魂,此刻正用仅剩的虚影硬撑着,额角出细密的白丝,那是残魂崩解的征兆。
不可!残魂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像是拼尽最后力气,碎片与影徒意识绑定,贸然攻击会让碎片吸收更多负面情绪...到时连净化的机会都没了。他的目光扫过陆雪琪攥着《守剑录》的手,又落在张小凡泛红的眼眶上,虚影晃得更厉害了,但...我们可以逆推。
陆雪琪敏锐捕捉到他眼底的光——那是她熟悉的,韩林布下杀局前的亮芒。系统的逆命之力?她轻声问,掌心的血痕突然一跳,疼得她倒抽冷气。
韩林的残魂露出极淡的笑,像是欣慰,又像是难过:雪琪...你总比别人先一步。他的指尖虚点向符印,碎片在抽取影徒意识维持活性,若用逆命之力反向引导...让碎片吸收的不是怨恨,而是...他们原本的善念。
善念?张小凡愣住,噬魂棒的绿芒跟着暗了暗,那些影徒...还有善念?
他们的意识被篡改,不是被抹去。陆雪琪突然松开攥着《守剑录》的手。
封皮上的血痕还在渗血,却在她掌心凝成朵极小的红花,和当年韩林滴下的血花分毫不差。
她望着那朵花,喉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