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你说守剑人的心要烫过剑,现在我这颗心,怕是要把冰壳都熔了。
张小凡的鞋底碾过结冰的沙粒,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他离符印只剩三步,能看清那枚漆黑符印上的暗红金纹——纹路里翻涌的不是普通灵光,是无数张扭曲的脸,有白发老者、青衫少年、抱剑的少女,全在无声尖叫。这些...是被篡改意识的修士?他喉咙发紧,噬魂棒突然在掌心发烫,绿芒里浮出半张模糊的脸——是碧瑶,正朝他笑。
别怕。那声音轻得像山风,却撞碎了他心头的颤。
张小凡猛地抬手,噬魂棒的绿芒如蛇般缠住符印。
指尖触到符印的刹那,冰锥般的刺痛从掌心窜进天灵盖——无数声音炸响在脑海:回归命运!归于秩序!你本是棋子,怎敢反抗?他踉跄两步,额头撞在祭坛边缘,血珠渗进冰缝,却让那些声音更凶了,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识海。
不...他咬着牙,血沫混着话一起喷在符印上。
眼前闪过草庙村的火、大竹峰的竹、万蝠古窟里陆雪琪递来的伞,最后是碧瑶化作合欢铃时,落在他手背上的泪。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嘶吼着攥紧符印,噬魂棒的戾气如沸水般翻涌,黑红雾气裹着血珠,竟将那些尖叫的声音一点点压了下去。
符印在他掌心剧烈震颤,暗红金纹突然褪去,露出底下隐约的青灰——那是本源世界未被污染前的颜色。
张小凡踉跄着退到沙沟边,将符印塞进陆雪琪早已伸出的手里:给韩林!
快!
陆雪琪的指尖刚碰到符印,便觉有股阴寒顺着血脉往上窜。
她咬着唇将符印举向空中,大喊:韩林!
半空中突然泛起金光。
韩林的残魂不知何时重新凝聚,比之前更淡,却多了几分锐利——他胸口那道阴影更深了,像被剜去块血肉,可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逆命印记...注入!
符印与系统残片在金光中相触的瞬间,整个祭坛都震了震。
陆雪琪看见暗红金纹从符印里涌出来,却不是往黑袍修士那边去,而是逆着原路倒流——每道金纹经过的黑袍人都开始颤抖,他们的兜帽滑落,露出或年轻或苍老的脸,眼里的浑浊正被一点点洗去。
疼...疼啊!最先清醒的是个穿青衫的少年,他抱着头跪下去,我...我是苍梧山的外门弟子,本在巡山...怎么会在这儿?
是残念被剥离了。韩林的残魂颤抖得厉害,却仍强撑着说完,碎片吸收的善念...正在净化他们的意识。
陆雪琪望着那些逐渐清醒的修士,眼泪突然砸在符印上。
她想起三年前韩林挡在她面前时,血珠也是这样滚烫。值得吗?她轻声问,不是问谁,是问自己,也是问那个快要看不清的残魂。
回答她的是符印的剧震。
暗红金纹全部没入符印后,那枚漆黑的印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像颗小太阳。
陆雪琪赶紧偏过头,却看见金光里浮起无数光点——是那些被吞噬的本源世界,正以最纯净的姿态,重新融入大地。
成了...张小凡瘫坐在沙地上,噬魂棒掉在脚边。
他望着逐渐恢复清明的黑袍修士们,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湿润,碧瑶,你看...我们没输。
可就在众人松口气的刹那,天空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陆雪琪猛地抬头。
她看见头顶的云层裂开道缝隙,不是普通的云缝,是空间被撕开的伤口,边缘泛着刺目的紫电。
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那道缝隙里,缓缓伸出只苍白的手掌——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血管像青黑的蛇爬满手背,每根手指都长得出奇,指尖还滴着幽蓝的液体,落在地上便腐蚀出个焦黑的坑。
这是...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韩林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原本就淡的虚影几乎要散成星子。
他望着那只手,眼尾的泪痣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像是用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