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都没躲,只是死死盯着韩林——他的残魂正发出比之前更耀眼的金光,系统残片的光芒从他眉心透出,像把金色的剑,直指苍穹那只苍白的手掌。
韩林!她喊出声,天琊在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
别过来。他转头对她笑,那笑容和三年前一模一样,这次......换我挡在你们前面。
话音未落,他识海里的系统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陆雪琪抬手遮眼,却看见那道残魂化作的金芒,正拖着长尾,如同一把出鞘的剑,笔直冲向那只苍白的手掌。
风卷着沙粒掠过她的脸,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是眼泪。
可她没擦,只是握紧天琊,望着那道金芒,轻声说:等你回来。
张小凡站在她身侧,噬魂棒的绿芒与金芒交相辉映。
他望着那道冲向苍穹的光,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砸在沙地上:碧瑶,你看......这次,我们的剑,够利了。
而那只苍白的手掌下,金色流光正以摧枯拉朽之势逼近。
金色流光与苍白手掌相撞的刹那,陆雪琪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那不是寻常的碰撞——天地间所有颜色都被抽干,她眼前先是刺白,接着坠入浓稠的黑暗,耳膜被某种超越声波的震动刺得发疼。
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她这才惊觉自己被气浪掀得离地三尺,慌乱间抓住张小凡的衣袖,两人跌跌撞撞滚进半人高的断墙后,后背抵着粗糙的石砖,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韩...韩林?张小凡的声音在发抖,他松开噬魂棒去抹脸,却摸到满手黏腻的血。
绿芒黯淡的噬魂棒砸在地上,他突然想起方才那道金芒的轨迹——它是笔直的,没有一丝犹豫,像极了当年韩林在大竹峰教他练剑时,总说的剑走直线,心无旁骛。
此刻他望着虚空里逐渐淡去的光影,喉结滚动两下,哑声喊:你说要我们看蓝天的!
陆雪琪没有说话。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天琊剑不知何时已垂在身侧,剑刃上凝结的冰珠坠地。
她望着那片虚空,仿佛还能看见韩林消散前的笑容——和三年前替她挡噬血珠时一样,眼尾的血痣红得灼人,连衣袂都被气浪掀得翻飞,却偏要在最后关头,用残魂的温度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没了。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风卷着沙粒掠过耳际,她却听见更清晰的声响——命运丝线断裂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曾缠绕在她命格里的、关于守剑人必须孤独的预言,关于天琊剑主终将陨落的谶语,此刻正像被火烧的蛛网般,一寸寸化为飞灰。
张小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原本笼罩天地的灰雾正在消散,露出被洗过般湛蓝的天空。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草庙村,和林惊羽蹲在田埂上看云,那时的天也是这样的蓝。
可他已经太久没见过了——久到忘了原来蓝色可以这样干净,不带半丝命运的阴翳。
他......张小凡弯腰捡起噬魂棒,绿芒不知何时重新流转起来,他说要我们护好这个世界。
陆雪琪这才低头,发现脚边躺着块巴掌大的碎片。
那是块带着金纹的玉屑,纹路与韩林识海里的系统残片如出一辙。
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碎片,便有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像极了韩林当年握她手认剑谱时的温度。他完成了使命。她将碎片贴在胸口,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又带着释然,也替所有被命运困住的人,挣开了锁链。
风停了。
沙粒缓缓沉降,远处传来鸟鸣。
张小凡望着天际线,那里有群白鹤掠过,翅尖沾着阳光。
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雪琪,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们?
陆雪琪抬头。
原本裂开的苍穹正在愈合,最后一丝裂痕消失时,有星子在暮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