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甚至有他从未见过的、穿着洪荒古服的。
你是谁?张小凡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噬魂棒在他掌心发烫,这是自他融合佛道魔三修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威胁。
我是......那身影开口,声音像无数人同时说话,每个失败的你,每个不敢握剑的他,每个被命运碾碎的可能。
话音未落,身影突然化作黑雾钻进噬魂棒。
张小凡只觉心口一闷,低头看见棒身的噬血珠正渗出黑血,在他手背上烙下一个模糊的剑印。
小凡!门外传来野狗的喊叫声,你房里怎么有黑雾?
张小凡抹掉手背上的血,将噬魂棒往腰间一插。
他望着窗外渐起的风,忽然想起韩林说过的话: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是你自己都不敢面对的另一种可能。
此刻的韩林正跪在断碑前,指尖深深插进焦土里。
守剑人印记的灼痛从后颈蔓延到脊椎,像有根烧红的铁钎在骨缝里搅动。
他知道,这是初代守剑人留下的指引——顺着疼痛的方向,他扒开层层焦土,终于触到了一片冰凉的金属。
命运残钥......他轻声念出残钥表面的洪荒古字。
那是枚月牙形的青铜钥匙,表面缠着九道金纹,每道金纹里都流转着星轨般的光。
当他的指尖触到钥匙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像被揉皱的绢帛,无数画面在他眼前炸开:
倒悬的青云山变成正常的模样,另一个韩林握着木剑站在诛仙剑阵前,眼中没有犹豫;
张小凡没有入鬼王宗,而是跟着普智在草庙村种了一辈子田,鬓角染霜时还在给孩子们讲大竹峰的竹子有多粗;
陆雪琪的天琊剑没有裂,她站在小竹峰峰顶,望着山脚下踏青的弟子们,嘴角有极淡的笑意;
最后,所有画面突然被扯成丝线,汇聚成一团黑雾。
黑雾中浮着一尊庞然大物,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让韩林想起无咎道人说过的——那是比天道更古老的存在,是所有世界线的总和。
此刻,这尊存在正用无数根由因果链凝成的触须,扎进那些破碎的世界线里,汲取着什么。
原来......韩林的声音在发抖,你不是某个个体,你是命运本身。
你吞噬失败的世界线,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证明......证明所有可能最终都会走向失败。
黑雾中的存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根触须突然穿透画面,直刺向他的眉心。
韩林本能地举起命运残钥,金纹突然暴涨,将触须挡在半尺之外。
所以你选中了我。韩林握紧残钥,掌心被青铜边缘割出血,因为我这条世界线里,有太多失败的,他们的悔恨、不甘、未竟的执念,反而成了最锋利的剑。
黑雾中的存在发出无声的咆哮,所有画面开始崩塌。
韩林看着那些碎片在眼前飞散,突然笑了。
他后颈的守剑人印记不知何时完全变成了锁链形状,每道链环上的古字都在发光,像是初代守剑人们在对他说:握好这把剑。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他对着虚空说,将命运残钥按进心口。
温热的血渗进金纹,钥匙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在他脑海里勾勒出一座迷宫的轮廓——那是命运的核心,所有世界线的交汇处。
风卷着焦土掠过他的发梢,韩林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握紧了残钥。
他知道,下一站,是命运迷宫。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松开手中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