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饿了千年的野兽终于锁定了猎物。
现在。柳烟的残魂突然化作一道银光,没入他的眉心,用你的执念为引,焚天之笔为刃,我助你稳住识海!
韩林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第一次在祖师祠堂擦剑时,无咎道人摸着他沾灰的脸说守剑人要耐得住寂寞;想起张小凡被锁链贯穿时还在喊你不是怪物;想起陆雪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发间那支木簪碎成了粉末。
这些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比任何功法都更灼热,在他心口烧出一团火。
他握紧焚天之笔,笔尖抵在门扉上。
人性?门后突然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锈了千年的齿轮在摩擦,不过是蝼蚁的挣扎。
但蝼蚁能啃穿巨山。韩林笑了,眼中的火焰烧得更旺,能掀翻棋盘的,从来不是下棋的人。
笔锋落下的刹那,胸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那是张小凡留在他体内的锁链残痕,此刻正像活了过来般翻涌,在他皮肤上烙出暗红的印记。
韩林闷哼一声,手按在胸口,却没有停下动作——青金两色的笔锋划破青铜,门扉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
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张小凡正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攥住心口。
他的衣襟被鲜血浸透,那里有道若隐若现的锁链纹路,正随着韩林笔下的每一道刻痕,变得越来越清晰。
青铜门扉上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时,大竹峰后山的桃林里,张小凡正蜷缩成虾米状。
他的指节深深掐进泥土,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落在枯叶上,像撒了把碎珊瑚。
心口那道锁链纹路突然活了过来,从锁骨往下攀爬,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烧红的铁链反复抽打着。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着,喉间尝到铁锈味。
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在滴血洞,韩林为他渡气时,掌心曾有半枚锁链印记一闪而逝;上个月他替韩林挡下魔修偷袭,对方的剑明明刺中他心口,却像扎在某种无形屏障上。
原来那些碎片不是他的劫数,是...
是系统的锚点。张小凡咬着牙抬起头,额发被冷汗黏成一绺绺,逆命锁链说要斩断天命,可它自己...也是系统的一部分。他听见锁链在体内震动的嗡鸣,那频率竟与千里外初始之门的符文共振着。
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的烧火棍,棍身突然泛起暖光,是普智祖师的残念在安抚他:因果循环,小凡,你与守剑人的羁绊,从来不是偶然。
同一时刻,初始之门下的韩林正屏住呼吸。
他的指尖刚触到门扉上那道被焚天之笔划开的裂痕,就有冰凉的信息流顺着神经窜入识海。
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穿玄色道袍的男子在星图前刻画符文,他的脸与韩林有七分相似,却在最后一刻被一道金绳贯穿胸口;某个混沌空间里,戴斗笠的身影背对着他,掌心托着流转的命运源流,声音像浸在寒潭里:实验体998号,失败。
前世真灵...韩林的瞳孔剧烈收缩,原来那只是系统制造的幻影。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更多画面涌来——无咎道人临终前说的守人心,陆雪琪劈开锁链时染血的笑,张小凡被锁链贯穿仍喊着你不是怪物的脸。
这些画面突然化作利刃,将系统强行灌输的命运主宰幻景割得支离破碎。
门扉后的嘶吼声变得尖锐,像是被戳穿谎言的孩童在尖叫。
韩林这才看清,所谓的系统核心不过是团扭曲的光茧,里面裹着无数挣扎的魂影——那是历代被它吞噬的修士执念。
柳烟的残识在识海深处开口:它害怕了,它怕你看见真相。
怕我看见,命运不该由谁主宰。韩林喃喃着,抬手按住眉心。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试图用恐吓他:如果摧毁它,所有世界的时间线都会崩塌,凡人将在无数可能里迷乱致死;如果继承,他将获得掌控所有命运的权柄,却要永远困在这茧房里,成为新的编织者。
掌控?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