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道人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了。师父，他轻声说，这次，换我来给您看场戏。
窗外，那只金蚊影仍悬在云层里。
晨雾渐渐散了，却有更浓的暗意在山风里翻涌。
韩林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淡的血痕——是方才掐得太狠了。
他笑了笑，将手按在供桌下的暗格里。
那里藏着无咎道人临终前交给他的半卷残页，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发烫。
旧日回响......他喃喃着，指尖拂过签印玉牌，该准备了。祠堂门闩落下的刹那，韩林的背立刻绷直了。
他能听见陆雪琪的脚步声在门外顿住，又慢慢往竹舍方向去了——她定是遵了他挡三日访客的嘱咐，连张小凡都被她带离了祠堂百步外。
暗格里的残页还带着余温，韩林指尖抚过泛黄的纸边，那里有无咎道人用鲜血画的星图。旧日回响的签到提示在识海炸响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这次竟主动标注了危险等级：四星。
宿主确认触发特殊签到？
需消耗本源值3%，可能引发天道涟漪。机械音里的警示让他想起十年前第一次签到时，无咎道人咳着血说的话：这系统不是平白来的，每寸机缘都要拿命换。
韩林闭了闭眼。
他能感觉到丹田处那团温热的本源正在抽离，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心脏，一下一下往外扯。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却笑得更淡——这疼得恰到好处，待会儿伪造伤痕时，连神魂波动都能更真实几分。
签到成功。系统提示音未落，一道幽蓝的光刃已劈进他识海。
那是半片破碎的剑痕，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锈，分明是上古某位剑修陨落前最后斩出的剑意。
韩林咬着牙将其按在胸口，皮肤立刻泛起青紫色的纹路，像被毒蛇啃噬过的伤口。
他故意踉跄两步，撞翻了供桌旁的青铜烛台，一声响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门外传来陆雪琪急促的脚步声。
韩林迅速抹了把嘴角的血——那是他提前用朱砂混着本源血调的，颜色比真血更暗，正合强行练剑反噬的假象。
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恰好扶住供桌，抬头时眼底的痛楚不加掩饰：雪琪...我没事，就是...
陆雪琪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胸口的伤痕，又猛地缩了回去。
她看见那道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锁骨爬向喉结，像条活过来的毒蛇。你用了剑诀？她声音发颤，天琊剑在腰间震得嗡嗡作响，那剑诀需斩三我，你才斩了本我就...
韩林抓住她欲按上他心口的手。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像浸过冰泉的玉簪。我太急了。他垂下眼，让碎发遮住眼底的清明，想尽快斩断蚊道人的因果线，没想到...
陆雪琪突然抽回手。
她转身时腰间的剑穗扫过他手背，那是他去年编的，线头还打着歪歪扭扭的结。我去取冰魄草。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等着。
门再次关上时，韩林的笑意在脸上绽开。
他摸出袖中那枚用梧桐叶包着的冰魄草——是今早陆雪琪亲手采的，还沾着露水。
她定是怕他疼，才急着去取，却不知他早留了后手。
半日后，金蚊影动了。
韩林正对着无咎道人的牌位擦拭守剑人佩刀，刀身突然泛起涟漪。
他抬头望向窗外，那团金芒不知何时已飘到了朝阳峰上空。
原本清亮的日光被染成浑浊的金色，像泼了碗锈水。
嗡——
极细微的震颤从脚底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划玻璃，又像是远古巨兽在极远处打了个哈欠。
韩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识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婴儿在血池里啼哭，老人在雷劫中大笑，少女握着断剑跪在废墟上...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却带着刻骨的熟悉感。
是筛选。他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