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的意识正逐渐沉向黑暗,却在最后一刻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那是初代守剑人残魂消散前,留在裂隙核心的契约印记。
他想抬头,却只能让睫毛微微颤动,听见耳畔有极轻的一声叹息,像春雪落在青石板上。
韩林...那声音太轻,轻得像要融进风里,该醒了。裂隙石壁上的血痕还在渗着暗褐,韩林睫毛微颤的瞬间,那声极轻的该醒了像根银针挑破混沌。
他本已沉向黑暗的识海突然泛起涟漪,再睁眼时,正看见初代守剑人虚影立在裂隙核心——老人从前总被岁月磨得模糊的眉眼,此刻竟清晰得能数清眉峰褶皱,只是周身淡得像要化进月光里。
你以为斩了蚊道人就自由了?虚影开口时,陆雪琪正用天琊残剑挑起一片碎刃,暗红血珠顺着剑脊滴在石缝间。
她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韩林突然绷紧的指尖——那是他要动真格的暗号。
韩林喉间腥甜翻涌,却强撑着扯动嘴角:您老当年说守剑人守的是天地脊梁,合着脊梁上还刻了债契?他能感觉到初代残魂的本源在流逝,每说一个字,虚影的衣袂便淡一分,所以...飞升不是解脱?
是换了个债主继续签。虚影抬手,指尖点在裂隙最深处的石纹上,那里突然浮现出无数金色细线,像蛛网般缠向韩林心口,蚊道人吸的是这方世界本源,可它不过是替真正的债主收账的中间商。他的声音里没有遗憾,只有历经千年终于能说破的释然,真正的债主...在门之后。
门内突然传来重物坠地般的闷响,陆雪琪的天琊残剑地震鸣,碎刃在门缝里扎得更深。
她回头看了韩林一眼,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他筹划时才有的光。
她没说话,只是将袖中符纸又攥紧三分,指腹蹭过符上错字纹路,像在给某个即将出鞘的剑压阵。
韩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无咎道人临终前塞给他的秘典里,曾提到过守剑人最终要守的,是天地不该存在的,此刻他终于懂了——那错不是天道疏漏,是有人在契约里动了手脚。
他望着初代虚影即将消散的衣角,突然想起系统湮灭前那句洪荒外契约残留,喉间的甜腥突然变成烧红的铁:我要查源头。
用那招?初代虚影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当然知道韩林说的是契约回溯术——守剑人秘典里最狠的招,需以自身最珍贵的命数为引,你只剩一次重生机会了。
韩林咬碎舌尖,腥热的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在识海里画出扭曲的咒文。
系统湮灭前残留的虚影突然闪现,机械音混着他自己的心跳:此签扣除最后一次复活资格,是否确认?他望着陆雪琪后背被剑气划开的血口,望着初代虚影即将消散的眉眼,望着门缝里那道青纹广袖的轮廓,重重点头。
刹那间,门内传来一声闷哼,像是什么存在被刺中了痛处。
陆雪琪的天琊残剑突然暴涨三寸,剑芽泛着刺目的青白——那是门内清辉在疯狂涌动,却被她的剑意死死锁在三寸之外。
她转头时,正看见韩林缓缓坐起,嘴角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而他的眼底,有她从未见过的锋芒。
你还没死?门内的声音不再像古钟,倒像淬了冰的刀刃。
那道青纹广袖的轮廓终于凝实了些,露出半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可那只虚点韩林的手,此刻正微微发颤。
韩林擦了擦嘴角的血,笑了:我不是没死...是没打算按你们写的剧本活。他站起身,身影摇摇晃晃,却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陆雪琪想拦,却在触到他胳膊的瞬间顿住——他的皮肤烫得惊人,像有火焰在皮下翻涌,你说我欠债?
那你认得这个字吗?
他抬手,用指尖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扭曲的痕——那是个字,却少了一横。
门缝中那只手突然凝滞,像被雷劈中了。
陆雪琪看见那道轮廓的广袖无风自动,听见门内传来某种类似于的低吼,而韩林的错字本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