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庙是天道的净化场,他们的残魂在升华——”
“师父的字,从来不会少那一捺。”韩林打断他的话,从怀中摸出一片黑灰。
那是三日前整理无咎遗物时,在祖师祠堂梁上扫到的——老守剑人临终前用断指写在房梁的“守”字残片,最后一捺被虫蛀了个缺口。
此刻他轻轻一吹,黑灰在风中凝结成半透明的利刃,“真正的‘守’,要守的是人心,不是你造的虚妄。”
利刃破空的瞬间,年轻无咎的面容突然龟裂。
他身后的庙门“轰”地敞开,万千黑影如潮水涌出——那是被囚禁的错字执念,每个影子都顶着扭曲的字迹:“忠”少了心,“义”断了刃,“善”缺了口。
他们的哭喊震得虚空震颤,最前排的影子突然清晰起来——是陆雪琪。
她白衣染血,双眼全白如瓷,嘴唇无声开合。
韩林屏住呼吸,看着她的口型:“快逃,它在等你进来。”
黑庙的青铜炉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将陆雪琪的影子重新拽向庙内。
韩林向前跨出一步,却被残留的触须缠住脚踝。
他低头看向脚下,发现那些断裂的触须正渗出血色,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通往庙门的血路。
“进来吧,守剑人。”伪天道的笑声混在万千哭喊里,“你不是最会守吗?守着这些执念,守着这个破世界——或者,进来,做新的天道。”
韩林握紧手中的骨匣碎片。
无咎残魂的温度透过木匣传来,像当年师父拍他肩膀时的力度。
他抬头看向庙门,那里不再是虚妄的光,而是万千伸来的手,带着他熟悉的温度:有替他补过破衣服的女守剑人,有教他练剑的前辈,还有...陆雪琪。
“我守的,从来不是天道。”他轻声说,抬脚踩碎脚边的血路,“是他们,该回家了。”
庙门内的哭喊突然拔高,像浪潮撞向堤坝。
韩林望着那片漆黑的门内,目光扫过万千扭曲的执念——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