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面子,总不能拿架子回绝,但是很多事办起来,真是麻烦得很。秦家的男人顶天立地,女人在家亦不能是孬种,主持各种事宜,交际各种关系,见识要多,素养要好,一般家庭的孩子,都望而却步了,想娶个平常人家的姑娘进门,都不能遂人心愿。”
秦夫人苦笑着摇摇头。
顾母脸上的笑容逐渐滑落,秦夫人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她始终都没考虑让顾盼子进门,多说何益。
见母女二人都无话了,秦策适时的搭言:“那也未必,术业有专攻,任何事都未必要秦家的媳妇亲力亲为,况且,诸般事务不过是一层窗户纸,学学便会,哪用太多脑子。”
秦夫人凌厉的目光,霎时投向秦策,她脸色发青,因不悦的情绪,使五官随之扭曲。
儿子叛逆的言论,立时引起秦老将军的不满,保持了半日的沉默,他终于沉声开口:“你把凡事都看得如此简单,可知有些东西耗尽一生都无法改变。”
秦策不甘示弱,淡笑直言道:“怎会?父亲便是儿子的标榜,父亲用半生证明了一件事,身份不过是强权桎梏,但欲想打破它亦不是不可能。”
眼见亲儿子欲揭自己老底,秦老将军面色阴沉,拳头紧握,若不是客人在场,他真要大发雷霆,给儿子些好看。
尽管秦老将军亦是穷苦出身,他搭上先帝起义的大船前,靠吃土啃树皮过日子。半生戎马,半生血泪,才走到今日的地位。
他的将军之位,他的公爵身份,那是靠挥洒热血,满身的伤疤换来的,不先把脑袋系在腰带上,何来的秦家偌大的家业。
他确实从最底层攀升到权倾朝野的高位,但人往往最恨的都是自己的过去,他拼了命想摆脱的,却被儿子一朝拾起,怎叫秦老将军不生气。
唯有他最知道,人与人之间就是三六九等,阶级分化,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更绝不会实现天下大同。
低贱的人永无翻身的可能,所以才人人削尖了脑袋跻身上流。
养尊处优,世人尊重,以极小的劳动,便能换来丰厚的回报,不会再朝不保夕,不会再颠沛流离,连子孙后代都不必辛苦劳作,这种日子,不是任谁努力便能拥有的。
而拥有的人,更会拼命维护,机关算尽,拉拢各路关系,家族联姻是很重要的一环,亦是最轻松的一环,怎能轻易的叫一个低贱的平民丫头打乱了这盘大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