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小脑袋,无助的凝视着秦策刚毅却温柔的脸孔,忽地,内心开始翻涌着一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与难过。
她撇着小嘴,眼圈泛红,将来到金陵城的所有遭遇都过了一遍。
那些痴心妄想等待嫁给秦策的日子,被秦夫人责骂羞辱,被贵小姐们当成小狗凌辱,临近婚期被退婚,亲眼目睹爱人娶了别人,母亲就在自己身边不告而别,在她最需要亲人依靠的时候,母女天人永隔。
生活正在夺走她所剩无几的一切,将她抛弃在空荡荡的荒漠。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出刀伤人,却无人体会她迎向那些冷眼和嘲笑的痛苦,她将心事对着月亮说,对着那个中规中矩,从不多话的初冬说,她积压在心头的伤,也想寻一个出路。
顾盼子想哭,却本能的把头扭到一边。
秦策察觉到顾盼子情绪的波动,柔声问:“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想我娘了。”
“好吧,那我陪你。”
秦策屈腿靠在床头,将顾盼子裹在被子里,宛如抱起一个婴儿,他怜爱的将顾盼子横抱在怀里。
“你想睡便睡,睡不着我可以陪你等天亮,如何?”
秦策轻柔的以指腹为顾盼子拭去眼角的泪,温声诘责:“还说想你母亲,你将母亲火葬,甚至连骨灰都没了,回北宁后,在你父亲的坟前,我如何向他交代?”
顾盼子嘴角向下,表情难过,沉默不语。
秦策低声埋怨:“你也别怪我教训你,有时你真的很任性,很气人,这件事我可要记你一辈子,替你父母记你一辈子的仇。”
顾盼子蜷在秦策的怀中呢喃:“这并非是我任性,你们现在可能接受不了火葬,以后人口猛增,土地稀缺,为了节省土地,不把土地浪费给故去的人,火葬便成了趋势。
而且墓地被商业化后,也使更多的人清醒,并将亲人的骨灰归于自然,这是底层人民的无奈之举。”
“说到底,火葬终究是无奈之举,可你并不是没有选择,为何还这么做?”
顾盼子则说:“我当然有我的无奈,棺椁一路送去北宁,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消耗,我母亲会在长达数月不得安宁,睹物思人,我的悲伤也会延长到我母亲下葬,我不能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中,我要振作精神生活下去。”
“那我去给你母亲造最好的灵位牌,回到北宁,为你母亲立衣冠冢,重新修葺墓地。”
秦策那双黑眸真诚的垂望,顾盼子则释怀的一笑:“最好最贵的已经被我买了,她的灵位牌在我心里,不受风吹日晒,时常享受我的祭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