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请让我见秦营使······”
这些请求,在过去的七日内,他曾不断的提过,但都没有得到回应,直到这声音由趾高气扬,铿锵有力,到卑微虚怯,柔软衰弱。
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了,带来了郑风目不敢触,鼻不敢嗅的光亮和食物。
郑风的所有情感都化成人类最朴实的欲望,所谓斗争,所谓家庭,所谓朋友,正义与道德,统统都不重要了,他要看到光明,他要吃东西。
当他张着皴裂而惨白的口,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般,软弱无力的爬向秦策,他放下一切尊严,他下跪乞求。
“请让我吃点东西吧,我已经快饿死了。”
尽管他单薄如纸,却无法撑起自身的重量,真让人觉得,任凭轻风吹过,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秦策坐在审讯室的桌子旁,用勺子搅动着一碗米粥,漫不经心的说:“我从未亲手喂别人吃过东西,哦不,你是第二个,你该感到荣幸。”
那轻飘飘的眼神,似乎也有重量,压得郑风抬不起头。
他抱着双手,迫切的点头:“我很荣幸,请秦大人给我食物吧。”
三分话音,已有七分气若游丝。
秦策以悲天悯人之姿,缓缓将盛满米粥的木勺移下来。
郑风两眼精光,聚精会神的盯着勺子里的食物,然而,即将入口时,那送下来的勺子又无情的提了起来。
“等等,郑大人是懂规矩的,得到东西前,总要用付出来换。”
“求求你,快给我吧,我真的受不住了,我快要饿死了······”
郑风的膝盖更迫近秦策一些,哭丧的脸上流不出眼泪,他焦急的神色,宛如经年累月吸毒的鬼,恐怕再吃不到东西,他就要吃人了。
可秦策仍是那样气定神闲,故意使动作轻慢:“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郑风直勾勾的盯着食物,试图攻破心里的防线,秦策的计谋明晃晃的摆在了桌上,郑风心知肚明,但他已经不能再理智的控制自己。
他好似哈巴狗一般,张开嘴巴,等待秦策投喂。
“这一切都是周协的主意,他设下了离间计。”
如同鼓励一条听话的狗,秦策将木勺送入郑风的口中,连日来第一次吃到东西,哪怕仅仅是无色无味的米粥,郑风仔细品味,谨慎吞咽,这味道胜却人间百味。
他再次摇尾乞怜,将他与周协之间收受贿赂,贪腐军饷,暗箱操作抢占下属军功,甚至买卖女奴,陷害顾盼子,陷害秦策,安插盟友,打击同僚等事,统统向秦策坦白。
尽管人性尽失,精神崩溃,郑风卑微如狗,仍凭着一丝残念,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他供述的只有自己的罪行,真正的幕后黑手胡文,他始终只字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