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贼眼互投,火速逃之夭夭。
秦策喉结滚动,嗓音低沉,面上浮起不可思议的表情。
“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在做什么你都不了解?你的领悟能力也太差了。”
“难道你真要造反不成?”
铁应柔凤眼圆瞪,红唇颤抖。
秦策端坐如钟,一脸淡漠:“你父皇要杀咱们全家,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父皇要杀我?杀我的孩子?”
秦策冷色的眸光轻轻落在铁应柔身上,笃定的点头。
得到秦策肯定的回答,铁应柔双眼通红,张口结舌,脸上的血色渐褪,面如金纸,她颓然的退了两步,坐在了墙边的椅子里。
前来缉拿秦策的官员,就堵在府门前,不由地铁应柔不信,她只是不愿接受,父皇与丈夫反目成仇,她该如何抉择?
“我父皇是不爱我,但我绝不信他会杀我。”
“或许吧,你去投靠你父皇,他会留你一条命,但我们的孩子,流淌我血脉的孩子们,一个都活不成。”
铁应柔泪眼轻合,三个孩子稚嫩的脸庞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是一闪念间,铁应柔心中的天平倾斜,她落寞的说。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是不知你在干嘛,可你说一百次一千次,说我父皇要杀我,我都不会信你。但以现今的局面,我想知道,是否唯有造反这一条路可走?”
“敌人就在眼前,我已无法回头。”
秦策回答的异常冷静而坚定。
铁应柔心下一横,以指腹抹干眼泪:“既然如此,何必瞒我?我们是夫妻,同生死共进退,为了让我的孩子活下去,名义上的父女关系,怎抵得过我儿女的命,他敢阻我,我亦可以杀他。”
铁应柔秀面柔软,目光却决绝,宛若绵绵的河水,柔则抚慰大地,刚则冰封万里。
秦策敛起锋利的神情,沉静的叮嘱:“你负责照顾孩子,其他的事交给我。”
恰时,女儿秦永安的哭声由远至近,在丫鬟的陪同下,闯进了屋门。
“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大寒在她身后焦虑的解释:“夫人,三小姐哭闹不停,非要找您,外面那么大的阵仗,许是吓到了三小姐。”
见到小女儿哭红的泪眼,秦策一改严肃的表情,他收起莫大的烦闷,勾起和蔼的笑容,将七岁的女儿轻松的抱举在怀。
眼前的人,便是他非反不可的最大理由,他不能像兵部尚书那般甘心伏法,不能像镇北将军那般,为了真理带着全家自焚,他更不会像父亲那样,为了消除皇帝的疑心,而慷慨赴死。
他必须提刀跨马,战斗到底,哪怕万箭穿心,粉身碎骨,他不能退让半步,否则妻儿不保,恐怕女儿面临的结局更为惨烈,她不死则会为奴为妓,此生受苦受辱。
故此,即便胜算渺茫,秦策怎能罢休。
他一边为女儿拭泪,一边温柔的哄劝:“不要哭,有爹爹在,什么都不用怕。”
秦永安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根本不能被秦策的雄心壮志所安抚,她抽抽搭搭,不安的朝向母亲,一双手迫切的寻求着天底下最安稳的怀抱。
铁应柔接过女儿,然后以复杂的眼神望向秦策,她以刚毅决绝,试图掩盖内心的彷徨无奈。随即,她牵起女儿的手,步向堂外。
妻女的背影,将是秦策最坚固的铠甲,这一战,他非杀到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