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拢去总有遗漏,秦策略显焦急的吩咐:“你别乱动。”
顾盼子坐在床边莫名其妙:“我何时动了?我老老实实的坐着。”
“但你的头发在动。”
秦策的手法极其生疏,捋顺前面,后面便莫名的鼓出来,将后面的安抚下去,侧边又鼓出一个包。
好不容易弄平整了,顾盼子又嚷嚷着扯的头皮疼。
秦策无法,只好重新再扎,乃至额角已微微见汗,为女孩梳头发,比打仗可难多了。
明明精心盘卷,甚至秦策还用头绳系了一个蝴蝶结,但顾盼子头上,不比梳之前好看哪去。
“漂亮极了。”
秦策对着自己糟糕的作品,睁眼说瞎话。
顾盼子满眼天真的反问:“真的?”
对,不照镜子就是真的,秦策心里想着,然后到桌边拿起拌肉饭,他先用嘴巴试了试温度,才用勺子将饭菜送到顾盼子唇边。
顾盼子盘坐在床边,双手撑在身后,嘴里嚼着瘦肉饭,心里甭提多惬意,原来爱意才是疗伤圣药。
除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因顾盼子行动不便,故此拉撒皆在室内隔间。
秦策始终亲自搀扶她坐上厕桶,然后他便静候在旁。
顾盼子摇晃着秦策千辛万苦为她梳好的,宛如炸毛猫似的圆发髻,十分难为情的说:“你站在这里,我上不出来。”
秦策舒朗的笑容,暖如盛夏,他宠溺的摸摸顾盼子的额头,然后扭身向外:“那你好了再叫我。”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然而,秦策不予回应。
顾盼子方便后,将厕桶盖严,自有驿站的老奴进来收拾。
午时,伤口换药,顾盼子侧躺于床沿,展露莹白光滑的脊背,一条长长的刀口,触目惊心。
秦策的指尖温柔的触碰,试图将药泥涂上去,但哪怕稍稍触及,疼痛亦往顾盼子的心里钻。
她伶仃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死咬牙关,不想发出声音,使秦策心上难过。
但额间的细汗,以及全身绷紧的肌肉,根本藏不住。
“很疼吗?”
秦策的声音饱含柔软的担忧。
顾盼子却故作轻松的说:“还好,平时是不痛的,唯有晚上睡着了,便忘了身上有伤,若翻身压到伤口,便疼的睡不着觉。”
秦策端着药泥,盯着顾盼子遍布伤痕的小身板,不觉轻叹。
他难得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若不涂药伤口愈合的慢,而涂药,又令顾盼子疼的难受。
“那你叫我怎么办呢?”
秦策语气中流露出莫大的心疼。
“无妨,你快刀斩乱麻,迅速涂好,我便只痛一下,你这慢吞吞的,我需要痛好久。”
顾盼子爽言爽语,终于把秦策逗笑了,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苦涩,真信了这鬼丫头的话。
他手上剜起一大块药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涂遍顾盼子的伤口。
院子里守卫的士兵们尽皆困乏,他们脑袋一低一低,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树上的一群野鸟,瞬间令士兵们困意全无。
“怎么回事?有刺客?”
士兵们执起武器,立即警戒。
“什么他娘的有刺客,继续守岗。”
总旗官很明事理。
“大人,屋里什么情况?”
有些士兵好奇的打听。
总旗官立时瞪眼:“不该问的别问。”
屋内,秦策手忙脚乱的向顾盼子道歉:“不是你说的快涂吗?我真不是故意要弄疼你,抱歉抱歉······”
嘴上说着,秦策试图安抚,却不知应该把手放在哪里,她身上到处都是伤。
顾盼子身体应激,迅速趴在了床上,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我是让你快点,可你倒是下手轻些,你真的很不适合照顾人,下次换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