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愈发不得慰藉。
那些凭借一颗赤诚的心,随他一同打天下的士兵,他们青涩的脸孔,他们汹涌的斗志,犹在秦策心间澎湃。
赵虎的牺牲,永远是秦策心中不可磨灭的痛。
秦策音沉如渊,徐徐而道:“朕虽不能宽释你,但你儿子的案子是另一码事,你也祸不及子女。”
李石仿佛从幽夜中发现了光明,他吊起半死不活的精神,对秦策大叩大拜:“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连着吼了三声,李石老泪纵横,灌进口中,然后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他枯瘦的趴在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气息微弱,几乎是用呼出的最后一点气息在说话。
为了听清李石在说什么,秦策立起身,但听到的声音依然朦胧。
秦策示意身旁的董小五过去听,董小五立马会意,他半跪在李石身边附耳倾听,不一阵他跑回秦策身边,贴着秦策的耳朵低语。
随后,秦策沉声一叹,吩咐道:“释放李在申,并一生不得再入仕途,将李石转至刑部大狱进行关押,不得提审,不得用刑。”
“遵命。”
董小五出门叫人,然后将李石好似拖死狗一般,带离了青幽卫。
院中的人尽皆向李石注目,此人见了皇帝一面,死刑改无期。
但以他现今的身子骨,恐怕在刑部大牢亦熬不过几日,定要归西。
但任谁都没有想到,李石这条赖命特别能活,到了刑部大狱,一日比一日有气色,一直活到神启末年才在监狱中离世,半生缠绵于牢狱中恶劣的环境,仍能吊着一条命坚持活到最后,实在令人唏嘘。
送走李石,秦策独自坐在公事堂下幽思。
感叹韶光易逝,人情如斯,真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良久,他才走出宽案,准备带队回宫。
迈入堂前大院,他惊见顾盼子仍在日头底下罚站。
烈日的炙烤已令这骄傲的姑娘,宛如落雨的蜜桃。
她浓密的长睫轻轻眯着,清透的汗水浸湿领口,她笔直的站着,好似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