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介绍过仪器,黄大有带领秦策登上观星台。
朗星霁月,星罗棋布,浩瀚的星辰通过千里望,似乎近在眼前。
顾盼子新奇的打听:“黄监正,你们可懂星座吗?”
黄大有一脸茫然:“你指的是哪一种?”
“即是十二个月,有不同的星辰守护,不同月份出生的人,皆有自己的星座。”
“顾大人所讲,应该即是十二星次了,每一个月皆有一个星次为主星,轮替变幻。依次为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
顾盼子扳着手指盘算,自顾自嘀嘀咕咕:“那我这射手座,对应的是析木,皇上的狮子座,对应的则是鹑火。”
随后她再问黄大有:“黄监正,那鹑火月份出生的人,会有怎样的特性?”
黄大有并不知顾盼子问的是皇上的星次,他直言不讳的回答:“鹑火代表的是火凤凰的心脏,乃是星次之王。此月出生的人,精力充沛,雄心壮志,忠诚慷慨,但又有冲动顽固,霸气偏执,喜欢掌控人心的缺陷。”
言毕,黄大有抱手腹前,流露出对专业能力的自信笑容。
顾盼子则瞟向手举千里望观星的秦策,嘲讽道:“听到没,后面的全是你的缺点。”
此话,秦策听过并未怎样,黄大有立时收了笑容,他一脸惊慌,结结巴巴的解释:“不不不,微臣刚刚并无所指,星次乃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能作为看人的准则。”
顾盼子忙安慰黄大有:“你别紧张,我也是说笑而已。”
“顾大人,此玩笑可万万开不得。”
星迹流动,浩瀚无垠,秦策放下千里望,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夜宿乌牙寺,举手扪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秦策扭头望向顾盼子,逗趣的问:“我考考你,这是谁的诗文?”
顾盼子莫名的瞧向一旁的监正黄大有。
黄大有捋着黑胡子,暗暗发出唇语。
顾盼子读了半日,读出一句:“你妹?”
秦策抬掌盖在顾盼子的脑门上,轻声诘责:“不懂可以问,不能胡说八道。”
“那是谁啊?”
监正黄大有急声纠正:“顾大人,是李白啊。”
顾盼子怏怏不乐,对着秦策的背影抱怨:“今日我是带皇上看星星的,不是让你来考我的。”
“是啊,我在看啊。”
秦策两手臂撑在墙头,招手示意顾盼子过去,并将她挪到怀前。
秦策对身前的小女人感叹:“天地之大,人则渺小如蝼蚁。”
顾盼子仰面向天,星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宝石般的光泽,漆黑的眸子宛如星海一滴,粼粼流动,璀璨夺目。
“一想到几千年的人们,共同仰望同一片天空,似乎一切都近在咫尺,古今之事,刹那永恒。”
顾盼子专注的仰望星辰,秦策则专注的凝望着她,天地美景,尽在这一双澄澈的眼中,何欲何求,仅仅得到她就够了。
月色暧昧,繁星旖旎,惹得心潮悸动,若不是众人围观,秦策真想在这可爱的脸庞上吻下去。
十一月,金陵城进入冬季。
金陵城的雪,不如北宁的汹涌,但今年的大雪来势汹汹,于紫禁城内外肆虐、呼号,似乎欲将这一整座城撕碎。
顾盼子的道袍加绵,穿起棉靴子,她束发戴冠,披着灰蓝的大氅,从前的小侍卫俨然变成一个小道姑。
休班之后,顾盼子偶尔去仁德观走走。
恰巧最初认识的那名姓张的道士也在。
“好巧,今日再次有幸见到张真人。”
张道长见到风雪中的顾盼子,犹豫再三,只得将她邀请进屋。
“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今日贫道便要启程,返回武当山了。”
“武当山?您是武当山的道士?”
张道长微微点头,然后搬出竹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