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温柔的风拂过顾盼子的笔尖,缠绕在色彩与线条之间,为画上的美人润色。
静妃金莫莱恬静的坐在繁盛的美景之中,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盼子看。
“顾大人是女人吗?”
生涩的汉话,宛如绸缎一般柔软,飘进顾盼子的耳朵。
然而,那作画之人只是愕然抬眸,与金莫莱对视一眼,随后继续闷头行笔。
“不肯回答我,即是你在默认。”
多么霸道的理论,顾盼子不禁莞尔一笑。
“即使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个女人,你并无男人的棱角,你是如此美丽。”
顾盼子不做理会,专心弄墨。
“有人说我长得像一个人,将我送入后宫,但他们打错了主意,皇上不喜欢我,甚至因这一点相像而差点杀我。
尽管我面圣的机会不多,但次次都能从他口中听到你的名字。
今日见到你,我才知道,或许我能活下来,皆是拜你所赐。
自打入宫,我几乎从未被召见过,故此我很意外,为何归国宴那日,皇上特地带上我,原来你即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那日我在席上看到你,光芒万丈,好似自在的鸟儿。
从你身上,我看到自己的可怜,更看到一代帝王的可怜,你即是皇帝守望的心爱之人,是连皇帝都无法得到的人。
如此,他一切令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才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娘娘!”
顾盼子忍不住出声打断:“您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请让我说出来吧!”
金莫莱以渴求的眼神,凝视着顾盼子。
顾盼子闷声一叹,隐忍的闭口。
“我确信,那个传说中的钦天监顾大人,其实是个女人,如果皇上不对男人有歪心,他提起你的状态,就该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思念。”
顾盼子的动作越来越烦躁,她厌厌的将笔在水缸里面搅。
可金莫莱却不吐不快,她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两目祈愿:“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就该去死了,他会杀了我,完成那时未完成之事。”
一点朱红落在金莫莱的唇间,顾盼子停住笔,郑重的望向金莫莱。
那女人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扶手,一双灵动的黑眸噙满泪水,半片朱唇咬的毫无血色。
“娘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都身不由己。”
“可我不想死,我也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女儿,我从小被人控制,日日学习弹琴跳舞的技艺,被迫观摩房中秘术,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男人、取悦男人、成为男人的附庸,没有思想的附庸。
可人活着,怎么能没有思想呢?因为拥有思想,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就愈加痛苦,我想让你帮帮我,让他放我走吧!”
金莫莱的声音并不大,却弥漫着莫大的悲戚。
顾盼子右手平端上色笔,心思动摇,面前的女人虽被摆在一个令人讨厌的位置,却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
若举手之劳,可拯救别人的人生,顾盼子何必拒绝呢?
突然,金莫莱调整坐姿,她神色慌张的望着一个方向,以小泉流水般颤抖的声音说:“顾大人若不肯,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请不要将我今日的话讲给他听。”
顾盼子顺着金莫莱的眼神望过去,路的彼端,秦策一边走来,一边欣赏这满园的百花盛开。
他闲庭信步,靠到顾盼子身后,关切的问:“怎么坐在日头底下作画?我派个人过来为你撑伞。”
“不必了。”
顾盼子冷言冷语。
秦策却不识趣的半坐在颜料桌旁,展开笑容说:“那我坐在这里陪你,你作画的样子,胜过世间万千风景。”
顾盼子却扬起朱红的上色笔,戳向秦策的脸:“请皇上别在这里碍事。”
秦策灵活的闪到一边,却仍是被顾盼子的上色笔染了袖口,雪青色的罗衫
